第二章：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1/2)

“小姐！”络纤雪还没有来得及回忆到之后的事情，丹儿愠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吓得络纤雪一个激灵应声答道：“哎，哎，我在呢。”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丹儿，络纤雪道：“丹儿怎么了？如此生气。”

“生气倒是没有，”丹儿慢悠悠地道：“不过是心疼这些花花草草，天气尚寒，他们还没有出来见见这世间就被人给狠心践踏了。”

络纤雪低头看看，鞋子上已经染了尘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走到了花坛的边缘。眼睛一眨，络纤雪步履稳健地走到了花坛边缘隆起的台阶上，“这样就不会不小心踩了他们了。”络纤雪恭维道：“不愧是连了安师父都夸奖的人，丹儿果然是心地仁慈，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丹儿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义正言辞道：“雪姑娘也别白费心思了，就算你再想见你的情郎，这几日也别想着出去。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夫人和四少爷，但是，如果你还是要出去的话，我一定告诉他们。”

“……丹儿，”络纤雪乖乖地走下台阶，可怜兮兮地望着丹儿：“丹儿我怎么可能出去？”

丹儿不为所动。

络纤雪抽噎一声：“云来楼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价钱丹儿也知道，去一次少说也要二两银子。”

丹儿眉头抽了抽，心道果然如此，自己就不能奢望络纤雪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丹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看络纤雪示意她说下去。

络纤雪说的话，就算没什么道理，也算是幽默风趣。她蛮喜欢听的。

“我的月银有多少，丹儿你比我更清楚。”偷偷地瞟了丹儿一眼，络纤雪的声音越发的哀怨：“就算不多，也不在我的手里。丹儿啊，你拿着我的全部身家，怎么还对我不放心呢？”

丹儿道：“雪姑娘去了云来楼多少回了？以雪姑娘的性子，茶水点心的银子定然是自己付的，不肯占别人一丁点儿的便宜。不知雪姑娘可能告诉丹儿，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络纤雪表情一僵，随即毫无心理负担地坑哥：“……丹儿，你得知道，四少爷私下里昧了不少银子。我是从他那里顺出来的。”

随后又可怜兮兮地保证：“我保证，我现在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说着还四指并拢指天作发誓状。

毕竟我和沈觉约好了清明时候去普惠寺见面。普惠寺我摸得清清楚楚，随便找处幽静的地方，还怕你们发现不成？络纤雪暗暗地想。

“嗯，我信。铜钱那么重，丹儿又不傻，怎么会觉得雪姑娘会随身带着几串铜钱呢？雪姑娘身上自然是一个铜子也没有。雪姑娘身上的可都是黄白之物。”

心道是躲不过去了，络纤雪心一横，道：“过几天就是清明了，丹儿你就不要去普惠寺祈福了。”

这也是络纤雪思虑了好几日的事情。

丹儿立刻就冷静下来了。

“……不，我去。”许久后，丹儿答道。

络纤雪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见丹儿面色坚毅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络纤雪轻叹一声，暗道“孽缘”，拉着丹儿回了纯如苑。

络纤雪幼时体弱，八岁那年差点就熬不过去去了西天。母亲林氏信佛，情急之下就想到了送络纤雪去寺庙的念头。

舐犊情深又无可奈何的络讷和林氏病急乱投医，抱着最后一分希望将络纤雪送到了京都最大的寺院，普惠寺。希望寺庙里的佛气能够帮帮络纤雪，让她活下去。

看在林氏平日里施舍了不少香火钱的份上，寺庙接了络纤雪。普惠寺是座和尚庙，络纤雪年纪又小，于是寺庙里的几个和尚让林氏送一个丫鬟过来贴身伺候。

林氏自然应允，又添了不少香油钱。络讷更是许愿，若络纤雪此番得以生还，他愿意捐出百亩良田还愿。

寺庙里知情的和尚都十分开心，虽然络纤雪年纪尚小不能劳烦住持长老，却也投桃报李地让寺院里天赋最好的小师父去给络纤雪祈福。

此番确实有用，原本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络纤雪在半月后竟然又挺了过来。络讷大喜，当即兑现承诺捐出了百亩良田，并与林氏商议，又让络纤雪多待了几月，并让她每年都去普惠寺住几个月，算是礼佛还愿。

这丫鬟就是丹儿。

那小师父就是如琢。

如琢是普惠寺里唯一一个不按辈份取名的人。他本该也是了字辈，却生生叫了个“如琢”这样翩翩浊世佳公子才有的名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琢虽是和尚，却也是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据说他本是世家大族的子嗣，只是年少时结了佛缘，大彻大悟，毅然断了发，遁入空门。

当年络纤雪待在普惠寺的一处清净的小院子里，为了方便照顾络纤雪，如琢也搬到了一处临近的院子里。

络纤雪奄奄的，有何事情如琢都是和丹儿商议，不久之后两人就熟稔了起来。

彼时丹儿已然是十五岁及笈后，正是女子最好的时候，如琢也不过双十年纪，又生的眉清目秀，性子稳重谦和，聪敏异常，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知不觉间，丹儿竟对如琢情根深种。

那是络纤雪年纪小又体弱，既不懂也无暇他顾，只知道丹儿对如琢十分的恭敬在乎，看到他就觉得欢喜，以为人熟稔后都是这样的，并未多想。

直到前两年身子养的差不多了，也因为在闲暇时看了几本风花雪月的话本子，才渐渐地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