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我陪着(1/2)

“……美色有什么用？冰雪为肤、花作容貌，终究也不过是一副皮囊，十年廿载便化为灰土。好的能够博了个美人的名头，之后的千载里便被文人墨客们给挂念着添了一桩桩fēng_liú韵事；若是不好，那便是红颜祸水、魅惑君上，一国一朝的衰败都被推到了女人的身上，哪怕子虚乌有的人也能被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家国大事分明是男人的杰作，怎么会和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络纤雪毫不留情地开口，一字一句皆带着愤慨。

“起码还能凭着一分姿色在青史上留下一笔，起码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放下手中的胭脂，夏祁安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络纤雪的面前，略低着头看着络纤雪：“何况那群人算什么美人？你才是。”

“……我不是。我自知面目可憎，殿下莫要取笑我了。”察觉到自己的偏激，络纤雪扭过头，试图补救。

“随你，左右我也不是因为你这副皮囊才对你有意的。”夏祁安不怨不怒，只是拉过了络纤雪的手轻轻地握着不放开：“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欺负回去。”

“……没有，男女有别，还望殿下放手。”络纤雪用力地试图将手给抽回来，然却是徒然无功。

“是你的祖母？还是外祖母？”夏祁安状似无意地开口，同时双眼紧紧地盯着络纤雪。

“没有，你别多想，放手行吗？夏祁安。”络纤雪的耐心告罄，不耐地抬头看着夏祁安。

“好，”夏祁安如络纤雪所愿松了手，络纤雪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岂料下一刻夏祁安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你想做妖姬，我陪着。左不过是舍了权势、得了骂名，怎么敌得过你开心？”

“放手啊你，疯子！”忽然被抱起，络纤雪下意识地伸手揽着夏祁安的脖颈，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夏祁安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别委屈自己，他人之言何必记挂在心？”夏祁安垂眸望着络纤雪的眼睛，四目相对间络纤雪移开了眼，再不敢去看夏祁安的眼睛。

自肩头垂落的长发落到了络纤雪的脸颊上，络纤雪报复似的开口：“谁要做妖姬？你愿意做昏君自己去做，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做不来那些事。”

“是我多想了，冒犯了雪儿。”夏祁安面不改色。

他自然是知道她不会做妖姬的，不过却一定是有些向往的。毕竟他从未见过将花钿点在眼尾来增添妖媚与风尘气的。

只是他的话倒也是真的。他无心皇位，若是能拿了一世荣华换她一生笑颜，倒也是不亏。

“知道冒犯了还不放手！”趁着夏祁安失神的片刻，络纤雪用力地逃出他的怀抱：“就算是为了维护沈觉的面子、作为他为郑王效劳的筹谋，你也不该对我如此失礼。”

“怎么不藏锋了？”夏祁安不怒反笑：“将个中利害看的一清二楚，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我跟你没关系，”络纤雪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郑王有你这么个弟弟也是可怜。”

“有这么个哥哥倒是我的荣幸，”想着不久前夏祁修痛心疾首地劝诫自己来追求络纤雪，夏祁安笑着望向络纤雪：“不过，若是雪儿你待沈觉情深义重、不惜与他人共侍一夫的话，那本王倒真的该立刻了。”

“你这是什么话？”络纤雪看着夏祁安，横眉冷目。

“前几日张衿自缢了，威胁夫子说，若是不能嫁给沈觉，便不想再活着了。”夏祁安面色如常：“张先生于我有师恩，故而我也知道些旁人不清楚的事情。”

“难为殿下特地来告诉我，不过这件事我会向沈觉求证的，不劳殿下费心了。”络纤雪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用膳。

可惜饭都凉了，不然肯定更好吃。络纤雪暗暗地想。

“雪儿倒是信任沈觉，一点也不怀疑沈觉他一时糊涂、做了蠢事么？”瞧着络纤雪悠哉游哉的表情，夏祁安也坐了下来用膳。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络纤雪没抬头，气定神闲道：“沈觉行事向来谨慎，谨小慎微、滴水不漏，如果随随便便就被个女人给算计了，我怕是要怀疑自己算不算女子了。”

毕竟上一次那种情形之下，沈觉都忍住了。这事一度让络纤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幼稚、太平庸、太保守了。

“……无妨，你总会知道的。”夏祁安顿了顿道：“我与沈觉差在了哪里？你对我二人的态度差距竟如此之大？”

没忍住，夏祁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毕竟两人皆是人中龙凤，论心智不分高下，论容貌伯仲之间，论家世自己还略胜一筹，他是在是想不通，为何络纤雪会如此区别对待。

“你不差啊，殿下特别优秀，家国大义四个字简直是为殿下而生的，”夏祁安一句话惊得络纤雪连吃饭都忘了，急忙抬头回答：“只不过要避嫌，男女有别，殿下也不小了，难道是在边疆生活久了，连这件事都忘了么？”说着络纤雪还诧异地望着夏祁安。

“……本王自然没有忘。”夏祁安无语凝噎。说到底，自己是差了一个名分。毕竟……眸子微转，据他所知，络讷与林氏对沈觉的印象都不错，尤其是林氏，在自己表示出对络纤雪的好感之后，简直就是用防贼的法子来防自己了。

“那殿下能回去了么？”络纤雪得寸进尺、就坡打滚：“殿下都用了晚饭了，还准备在我这里休寝么？”

“……我还没有吃多少东西。”夏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