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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日在大草原深处……”趁着禁音符没有失效,程宗扬一边回忆,一边叙说起王哲殒命的经过。李药师听完,默然良久。
程宗扬道:“师帅身殒大漠,是汉国的吕巨君等人在背後捣鬼,断了左武第一军的粮饷,甚至与兽蛮人勾结,出卖了师帅行军的路线。”“证据呢?”程宗扬苦笑道:“吕巨君自焚而死,没能拿到他的口供。”“霍子孟和金蜜镝两位可好?”“金车骑在洛都之乱中受了点伤,所幸并不重。”“我听说你重建北军,还派了一个太监坐镇?”“是曹季兴。不瞒卫公,汉国我能绝对信任的,只有他了。”程宗扬说着,又赶紧道:“主要是因为北军八校尉差不多都在洛都之乱中打完了,外面只剩下羽林天军。倒不是我信不过霍大将军,只是天子尚幼,不得不小心从事。等汉国局势稳定,我立刻就换掉他!”李药师莞尔道:“为何?”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有点儿不好接口。
原因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老人家战功累累,却被太监夺了兵权,我不赶紧表明态度,岂不是也被你老人家归为亲小人远贤臣的昏庸之徒了吗?
“这就当今天的考题吧。答上来,算你过关。”李药师微微一笑,“举的过节就此揭过。”合着还真有仇?
程宗扬心一横,“在下胡言乱语,卫公勿怪。”“说。”“让我说的话,至少我现在很能理解,唐国诸位皇帝为什么要用太监掌握兵权——若非如此,如今的唐国恐怕已经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理由。”“黄巢之乱後,朝廷威望扫地,尤其是肃宗未奉诏就在灵武继位,为了与上皇争权,一连封了二十余位郡王。连王爵都如此滥封,可见形势之危急。各地节度使大权在握,一旦直属朝廷的禁军出现动荡,唐国立刻就会四分五裂。唐皇能做的,只有把兵权交给绝不可能篡位的阉人。”“你是说禁军就该由太监掌握吗?”“不!这是因为藩镇割据,尾大不掉,朝廷中枢实力不足,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程宗扬不客气地说道:“一种苟且偷生的伎俩而已。”听到苟且偷生,李药师为之莞尔,“继续说。”“如果想恢复朝廷纲纪,必须将藩镇的权力收归朝廷。”“如何收回?”“我一个年轻後生知道什么?”程宗扬道:“让我说的话,各种取巧的手段都是虚的,想削藩,动武才是真的。”“言战容易,战场之上可是要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不用刀枪,还能用什么?我听说唐国朝廷曾经仿照汉国的推恩令,敢问卫公,其效如何?”李药师哈哈大笑,笑声中却不免有些苦涩。
汉国用推恩令,几乎兵不血刃就削去诸侯的实力。而唐国东施效颦,试图用推恩令分割藩镇的地盘,结果成了笑话。究其原因,汉国诸侯都是宗室,诸子分别继承,谁都无话可说。可唐国藩镇的节度使们全是军阀,一旦军阀失势或者身死,立刻会出现新的军阀,能平安转移权力的都是少数。
李药师站起身,“你去见玉环,提老夫的名字便是。”“多谢卫公。”程宗扬终于放下心来,又连忙道:“我还有一事,还请卫公帮忙。”“哦?”从李药师所住的小院出来,高智商刚逛了一圈,跑过来兴冲冲地说道:“师傅!这地方挺大啊,我听他们说,天策府在终南山麓还有一大片营地,用来训练骑兵战车什么的。”程宗扬笑眯眯道:“你觉得这地方还可以?”“当然可以了!”“那正好,我刚才专门拜托卫公,也给你报了个名。”高智商瞪大眼睛,“啥?”“走卫公的门路可不容易,师傅我可是求了半天,花费了老大的人情。”程宗扬拍了拍高智商的肩膀,“你可要好好学啊。”高智商眼巴巴道:“师傅,你可不能为了我,欠他们人情啊。”“不怕,欠了就欠了,将来还上就是。”“师傅!”高智商抱住他的腿,“你这么正直的人!怎么能为了我这个废物点心跟别人一样找门路,托关系啊?有失你的身份啊,师傅!”程宗扬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徒儿啊,只要你能出人头地,师傅这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我……”程宗扬五指张开,扣住他的脑壳,温言道:“机会难得啊。”高智商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师傅,我也跟小吕一块儿,去功曹科!出来当主簿!”“你爹是太尉,你当主簿怎么行?必须是上阵杀敌,敢冒矢石,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兵啊。可不能丢你爹的脸。”“我爹?他哪儿有什么脸啊!师傅!我跟你说,我爹除了拍马屁,别的狗屁不通!就靠蹴鞠巴结圣上,他连马都不会骑,还上阵杀敌呢?你说他都这样了,我学骑兵不是打他脸吗?”“就是因为你爹不争气,你才得好好幹,替你爹争口气。”“师傅……”高智商几乎声泪俱下。
吕奉先跑过来,“厚道哥!出什么事了?”“没事儿。”程宗扬道:“他因为想学骑兵,正求我呢。”“太好了!”吕奉先大喜过望,接着又皱起眉头,“刚才教官们说了,天策府可不容易进呢。程侯,你千万帮帮他。厚道哥,你先别哭,我知道走门路要花钱,不管多少,都算我的!”高智商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傅,我……我有痔疮,打小就骑不得马……真的啊!”程宗扬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为师就给你报敢死队吧。赵充国你记得吧?
他就进过这个——好几十个人,死得就剩他一个了。”“骑兵!就骑兵了!”“你的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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