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卖橘的女孩(1/2)

走过长街，到了尽头，苏夜才觉的有些冷了。

右侧的街道上，竖着一个路灯，烛火透过灯罩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发着光亮，灯下的蛾子们飞来飞去，投落在冰凉地面上的影子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

小女孩嘴中塞进去一个黄橘，是新鲜的，憋得满嘴都装不下，橘汁从嘴角里溢了出来，更像是在吞噬着鲜血。

苏夜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正要走了过去时，小女孩身后叫道：“公子，请你买些橘子吧。”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那个小女孩，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的身上已经没有很多钱了。”

小女孩抹干净嘴角间的橘汁，顺带着擦干净鼻涕，冲他笑了笑，然后一瘸一瘸走到他身前，撩开外面一层衣服，原来里面装着十几个黄色橘子，拿出一个递给他，说道：“呐，这一个是送给公子的，如果你明日还来这条街，我还在这里卖橘，公子还带着钱的话，就买一些橘子。”

苏夜笑了笑，说道：“一定的。”

小女孩回到路灯下，指了指他手中的橘子，说道：“很甜的哦。”

从城北回到客栈，他的手中还捏着那只橘，已经有些热了，但看起来还依然那么可爱。

日间白马儿和簸颠儿日间不知去哪里寻欢，回来时都很累了，早早睡了。芒星儿不在客栈，大概又去找“雀”去了。

小二问候他一声，问他要不要一壶茶。他摇了摇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着急睡，而是坐在床上凝神冥想。

窗外的夜灯闪烁浮动，旧城外原上的风雪声很大，像是巨人吼叫的怒火，但到了旧城，到了这里，已经小了许多。

苏夜冥想了一会，起身到窗前，看一眼风景，然后对着那只黄橘，心想到底吃还是不吃。

正当他终于决定要准备剥下那层薄皮时，忽然从橘中溢出一道剑意，一道极细微的剑意，细微地让人很难发现，然而苏夜已经先发现了，衣袖轻拂，于是那道剑意被拂去了，但是衣袖却碎了满地。

满屋的凌厉以及寒意。

他皱了皱眉，橘还在手中，那道剑意之后依旧完好无损，看上去还是有些可爱。

他轻轻瓣下一瓣送入嘴中，想起那小女孩的音笑，叹道：“真的很甜呢。”

第二日夜晚，他去了城北，但不是金丝笼，而是那个街头。

长街的尽头，夜灯下，小女孩赛进橘子在嘴中，然后擦了擦嘴，笑道：“公子，昨晚的那个橘子一定很甜吧？”

苏夜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带了钱来。”说着从身上摸出几钱塞在小女孩手中，看着她，说道：“买两个橘子。”

小女孩开心笑了，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两橘给他。

苏夜将橘放在怀中，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为什么？”

小女孩自然知道他说的“为什么”是什么，歪着脑袋说道：“以后你不能再去那里了。”

苏夜看着她指的方向，正是金丝笼，说道：“为什么？”

小女孩淡淡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小主对你有那个意思，你已经被昨晚的那道剑意杀死了。”

苏夜沉思着。

小女孩冷哼一声，说道：“我家小主是花痴，又怎么会狠下心来杀你这位冰荒驱魔人？我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再和我家小姐有任何纠葛。”

苏夜听她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自己成了死皮白赖想要高攀某个富家千金怎么敢都赶不走的赖皮一样，心想我才和她见过不足二面。

小女孩见他不作声，说道：“你在想什么？”

苏夜说道：“你家小主知道么？”

小孩冷笑着看着他，说道：“小主知道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夜笑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小女孩神情渐寒，说道：“你要死么？”

苏夜说道：“我不想。但是我要去的地方我一定会去，我要做的事情我始终都会去做，我不勉强别人，别人也休要来勉强我。”说罢便转身离开，然后身影消失在了长街的另一头。

她一直静静地看着，放进怀中的那只手还是放了下来。

街道黑暗角落里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剑客，准确来说是一个酒鬼，走到小女孩跟前，嘻嘻笑笑地将手伸进小女孩的衣服里，然后摸出一个黄橘就要吃。

下一刻他的手和橘子同时掉在了地上，

小女孩冷声道：“下一回你要是再将手伸进老子的衣服，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剑客丝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扯下那条断了的臂膀，却是一只假臂，然后弯腰将滚在地上的黄橘拾起，没有剥皮直接放在嘴中去咬，大概觉得苦涩，皱了皱眉，说道：“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粗鲁地称呼自己呢？一定是和这里的浪者学的，对不对？”

小女孩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独臂剑客吃完了橘子，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早已经空了，咧咧嘴，说道：“你还是没有真的杀了他？”

小女孩冷哼一声，说道：“老子不过是在吓唬他。”

独臂剑客说道：“那吓到了吗？”

“什么意思？”小女孩看着他，冷声道。

独臂剑客打了个酒嗝，笑道：“我在劝你不要做不值得做的事。”

“你以为我杀不了他？”

“杀不杀得了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要是杀了他，依着小主暴戾任性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后果，谁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