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紫檀镇纸(1/2)
待走远些了,岑袖才笑着开了口,叹声道:“五妹妹如今离了私塾,以后我便只能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同妹妹好生说上几句话了呢。”
岑黛由着她挽着自己,扬眉道:“不是还有每日的请安么?四姐姐依旧能够每日看见宓阳。”
岑袖一愣,扯了扯嘴角:“姐姐忘了这一遭了。”
她抿唇箍紧了岑黛的手臂,小声道:“以前日日都能同五妹妹同窗读书,妹妹不在,我都觉得私塾无趣极了。”她眼角微红:“都是一起读书多年的姐妹,突然分开,当真是不适应。若是那日三姐姐没有犯浑,想来……”
见她扯着扯着终于说到了正题,岑黛眨了眨眼睛:“那日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四姐姐那日还在荣华堂里说着大家还是好姐妹呢,怎么今日又说到三姐姐了?”
岑袖暗暗咬了咬下唇,心道这岑黛怎么完全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岑黛笑弯了眼,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好姐姐,今个儿可是大过年的,莫要再提那日的事了,没得败坏心情。”
岑袖只得强笑着点头:“妹妹说的是。”
岑黛眼里笑意更深。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掺和这荣国公府里头的姐妹相争,若是她真的帮着岑袖将岑裾挤兑了下去,说不定下一个被岑袖暗里捅刀子的就是她自己。
倒不如站在一边看戏,总归这姐妹之间的火焰一时烧不到她身上来,她乐得清净。
眼看着两个小姑娘过来了,站在花园中的一群小姐妹顿时安静下来,挪步离远了些。她们都是荣国公府里的姑娘,深知这府里的现状,并不敢同这几个被岑老太君记挂的女孩儿亲近。
岑裾站在人群一边,眼看这两人有说有笑地过来了,偏头冷哼了一声。
岑袖心里的那点儿鬼点子她看得出来几分,不就是想要拉拢所有姐妹然后故意冷落她么?她可不稀罕和家中姐妹和睦相处!
岑袖与岑黛并行,正想要领着她往岑裾跟前凑过去,却听身后有人忽然唤了一声:“五妹妹。”
岑黛转过头。
岑骆舟抿唇板着脸,穿着一身半新的长袄:“五妹妹,我有话要同你说。”
印象中,这似乎是岑骆舟第一次唤她五妹妹。不,应当说这是岑骆舟第一次唤岑家的女孩儿,以往他都是立在角落里,并不曾多在众人面前露面。
短暂诧异过后,岑黛立刻笑着应下了:“好。”同身边岑袖点了点头,立刻提了裙摆小跑进了岑骆舟站着的角落里。
“哟,”岑裾主动走近,抬高了下巴俯视岑袖:“看来四妹妹同你并不亲近呢,你那无辜可是白装了。”
她比岑袖足足高了半个头,此时搁在岑袖面前一站,顿时就显露出了几分压迫。
岑袖抬眸,音色低沉:“那又如何?你在这府里依旧是孤身一人,没娘养的东西。”
“你!”岑裾瞪大了眼,咬牙切齿:“岑袖!你现在倒是不装了?你厉害呀,将所有人当做傻子哄?也不看看有谁肯买你的账!有了落水那一回,你以为岑黛看不出背后是你在捣鬼?”
岑袖轻扯嘴角:“在你这个傻子面前,我自然不需要需要继续示弱……”
“至于有谁肯买我的账?”岑袖娇怯地笑了,低低道:“总归祖母和母亲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呢,纵然父亲更偏袒你,可也没见忽视了我去。”
她眯着眼,抬眼迎着岑裾的目光,眼里狠厉一片,轻声:“岑裾,我才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敢抢我的东西,凭你也配?”
“岑袖!”岑裾攥紧了两手,往前再进一步,几乎是要撸袖子动手了。
岑袖掩唇又笑了片刻,小声提醒眼前已经气得不轻的岑裾:“今日可是正月初一呢,三姐姐可一定要管好自己那炮仗一样的性子呀。”
说罢弯弯眼角,做出一个福礼来:“三姐姐过年好,四妹妹得去母亲那边了。”
一群站在外围的姑娘们并不曾听清岑袖的几席话,只看着岑裾面上的表情便知道这二人指定是又闹别扭了,连忙背过身离开,深怕岑裾又要犯浑。
——
身后的一番闹腾岑黛并不知晓,她同岑骆舟站在花丛背后,笑吟吟道:“大哥哥有何事要寻宓阳?”
大哥哥三字一出来,岑骆舟的表情顿时一僵,从袖里摸出来一方物什递了过去,沉声道:“是送给五妹妹的新年礼。”
岑黛诧异,岑骆舟送给她的新年礼?
她伸手接过东西,细细打量了片刻。那是一只紫檀木的方形镇纸,五面雕了精细的竹枝纹路,上了香漆,落在手里很有一番重量。
这镇纸看上去普通,可见惯了璟帝那奢华收藏的岑黛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镇纸并非凡品。
用的是小叶紫檀,在燕京中并不常见。雕花精致,非大师雕琢不可成。连同那香漆都是京中顶顶好的一类。这样的东西,怕是荣国公得了都会觉着满意。
岑骆舟哪里来的这样一枚镇纸?
岑黛抿唇笑了笑,问的却是:“大哥哥怎会想到送宓阳这个?”
小姑娘唇红齿白呢,眸子纯真音色清澈。岑骆舟稍稍红了耳尖,心道难怪别家的公子哥儿都欢喜宠着妹妹。有一个可爱娇软的妹妹在,他也很想宠。
岑骆舟掩唇轻咳一声,软下声线:“听闻五妹妹功课很好,便想着将这镇纸送予妹妹。”
岑黛歪头,笑眯眯道:“可是宓阳前一阵子可是送了大哥哥一套文房四宝呀,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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