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岑骆舟(1/2)
岑老太君回过神来,顿时就坐不住了:“不行,可不行了!我岑家的孩子哪有不在自家私塾里上学的道理?怎么,老三媳妇是瞧不起我岑家不成?”
豫安轻轻握着岑黛的小手,并不急着回话。
底下许氏打量着几人的脸色,也跟着摆出了不赞同的表情,苦口婆心劝道:“弟妹这是什么意思?这燕京里稍大些的氏族贵门,哪个不是将幼子放到自家塾里教养的?五丫头如今才十三岁,不去私塾还能去哪里?这消息若是放出去了,指不定外头要怎么说咱们岑家呢!”
听她提及了面子问题,岑老太君更黑了一分脸色:“可不是?如今不过只是因着落了一次水,五丫头便要离了私塾单独出去读书,让外人听见了该如何想我们岑家?这事不行,老身不同意!”
直到这婆媳两个都说完了,豫安才笑着开了口:“媳妇也是无奈之举,两房的府邸隔得这样远,若是哪一日宓阳再在国公府里出了什么事,媳妇可放不下心。”
她望向岑老太君,眸中笑意更深:“宓阳的舅舅向来宠爱她,昨日午后听见消息还特地打发了宫人过来问候。幸而这次宓阳还算安好,只怕若是还有下次,想来她舅舅可不会轻易放下心罢?”
荣华堂里攸地安静了下来。
岑黛的舅舅,越璟帝?
岑老太君的眼皮子跳了跳。
纵然她再怎么不喜豫安母女,但是对于这两人身后站着的那一位,她可是一直是心存忌惮的。
这岑府后院的事儿,没人比她更清楚。几个小姑娘都长大了,相处时难免会生出些许不痛快。
老太君没那心力,更没那想法去特特护住一个五孙女,如今听出了豫安话中隐晦的威胁,只得忍下气。
她表情僵硬,一时觉得脑仁生疼,只得不耐烦挥挥手,气急败坏道:“行了行了,便叫五丫头离了私塾罢!”
自家这三个孙女儿,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她省心,各个都过来气自己!当真了欠了她们的!
下首许氏捏紧了手中茶盏,勉强笑了几声:“成,媳妇晚些时候就命人去同私塾夫子交代。”
话音刚落,荣华堂外忽然传来婆子小厮的惊喜呼喝声。
心里憋着气的老太君皱紧了眉头,表情更难看了几分:“这外头闹腾个什么呢,啊?大清早吵吵嚷嚷的。”
几个婆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喜不自胜:“老太君!夫人!国公爷带着公子回来了!”
偌大的岑家只有一个公子,岑骆舟。
老太君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都快要忘了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了。虽说是唯一的岑府嫡子,可是到底不是她亲生的血脉后辈,也就一直不曾上过心。
底下那小厮忙不迭回答,乐呵呵地直笑:“是公子!公子得了左都御史赏识,如今左都御史大人的消息传过来,说是要将公子带到身边教导,国公爷都叫大家伙去前厅庆贺哩!”
霎时间岑老太君和许氏就变了脸色,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房的那个小子,竟走了这么大的运?
婆媳二人对了对眼色,当下就将方才几个小姑娘的糟心事给抛到脑后。岑老太君借了身旁婆子的搀扶起身,铁青着脸拄着拐杖出了荣华堂,眸色复杂:“去前堂!”
豫安抿了抿唇,也跟着站起身来。岑骆舟?那个昨日救了宓阳的孩子?
身边岑黛却是微微垂着脑袋,长睫遮住了眸底暗色。依照前世的轨迹,岑骆舟在岑家的地位变化,似乎的确就是在这一阵子。
一群人心思各异,浩浩荡荡地赶往前厅,还未入门就听见荣国公爽朗的大笑。
岑黛轻轻抬眼,依稀瞥见大厅里站了两道瘦高身影。
一人高大富态,着深红官服,是她的二伯父,荣国公。另一人穿着靛蓝色锦衣,身姿挺拔,安安静静地听荣国公说着什么。
岑老太君领着许氏先一步踏进大厅,眸光复杂地打量了那冷面青年一眼,笑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这样喜庆?”
荣国公给老太君拱手行了一礼,笑意明显:“是骆舟,他前儿个写了篇《谏监察书》,给了私塾夫子看,这不,一下子在学子圈里出了名,左都御史看了直说好!”
面色红润音色洪亮,看上去真的是高兴满意到了极致。
那劳什子的学子圈老太君并不熟悉,一时心里不舒坦,只能酸溜溜的笑:“哎哟,是从咱家私塾里出去的?老身在这后宅里呆了许久,怎的不见姐儿们提起过?”
荣国公这就不认同了,收了笑认真同老太君解释:“姐儿是姐儿,哥儿是哥儿,平日里都是分开学习的。这学的东西都不尽相同,姐儿们怎会知道骆舟这件事?”
他又提到:“昨日下午荀家大公子曾来过府上,就是被左都御史托着来送回信的。母亲可还记得?”
岑老太君恍惚忆起昨日下人的来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呀,这可真真是好啊,大哥儿出息了哩。”
岑黛一边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一边轻轻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荣国公身边的挺拔青年。
那青年低着头,仿佛此时荣国公和岑老太君讨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嘴唇抿起,眉头微皱,看上去性子有些冷硬,似乎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正胡思乱想想着,对面的岑骆舟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明晃晃地对上了她的目光。
一瞬间的惊诧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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