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2)
推开门走出去,雪从昨晚下到现在,我一脚一脚踩在雪地上,手上还粘着楚牧修的血,那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把我脚下的雪染成了红色。我伸手接住雪花,原本它是白色的,一落在我手上都变成了红色。
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我爱的人一直都在利用我,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抬头看着满天飘零的雪花:“老天爷啊,你到底要拿走我多少东西……”
走到大门我看见墨儿撑着伞站在门口,她对我笑,可是笑得很苦很难看,但即使是这样我心里也方得一丝安慰。
她走过来把伞移到我头上,“小姐,我们回家。”
我说:“好,我们回家。”
才两天没回来,丞相府的大门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我走进院子里,院子里都是雪,我好像看见年少的我在那里堆雪人,宋姑姑拿着衣服满院子追着我跑,阿爹从宫里回来又给我带回来那些新奇的玩意,我坐在阿爹的肩膀上敲着拨浪鼓,于管家为我买来了张大伯家的松花糕。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想阿爹,想宋姑姑,想我热热闹闹的丞相府。
直到他们再也回不来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我错了,大错特错了。要是我听了阿爹的话早早的嫁给了陆槐,要是我不那么自私的想要跟楚牧修在一起,要是我能懂事一点,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们就不会死了。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我们一家,我是南家的罪人。为什么像我这样的罪人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和阿爹一起死了,我宁愿和阿爹一起死了。
晚上我睡得不安稳,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阿爹说他不想死,他叫我救他……
“不要,阿爹!”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空旷的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原来这是一个梦。
墨儿用手帕替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小姐,你又做噩梦了!”
我扭头看窗外:“外面的雪停了吗?”
“停了!”
“那我们去一个地方!”
“好!”
已经很晚了,我和墨儿打着灯要去看娘亲。我给娘亲上了香,然后跪在 上,娘亲笑得很开心,我想大概是阿爹下去找她了吧。
“娘亲,你怪阿烛吗?”我看着画像问娘亲。
娘亲只是笑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要一个已经走了的人开口说话,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我不后悔认识楚牧修,不委屈也不难过,只是觉得累,精疲力尽的累,要好好睡一觉的那种累……
我晚上总是做噩梦,有时候半夜惊醒墨儿趴在我的床边睡着,有时候我见她在坐在门外悄悄抹眼泪。
我在里面哭,她在外面哭,墨儿以前也爱哭,可是我现在怎么也变得那么爱哭?
宋姑姑啊,我好像知道小时候你跟我说过的爱是什么了,它既是付出又是索取,它能带给我们欢乐和美好又能带给我们死亡和悲伤,它可以是救你的盾甲也可以是伤你的利器。
爱这个东西真的是折磨人,无论是我给别人的还是别人给我的我都觉得好苦好苦……
我和墨儿去码头送张大伯,船上那歌姬不知在唱什么调子,反正很悲凉,悲凉的调子正好迎合这个画面,张大伯说宋姑姑已经走了,他留在这里也是什么意义了。
临走前他给我了两袋松花糕,语重心长地说:“阿烛啊,张大伯是一个粗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松花糕了,你拿着吃吧,以后再想吃那么正宗的松花糕怕是难啰!”
我说:“是啊,以后再也吃不到天底下最好吃的松花糕了。”
张大伯笑得跟哭一样:“要不然你跟我一块走吧,到时候有吃不完的松花糕!”
“这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还是要留下来!”
张大伯拍拍我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要是在这地方待不下去了就去灵城找张大伯!”
“嗯。”
我在码头上朝张大伯挥手,他在船头笑着看着我,船开得越来越远,歌姬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我渐渐看不见张大伯的身影。我觉得他可能是去找宋姑姑了,此刻他心里一定是高兴的。
这诺大的浣城,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西凉多年前战败,一直仇视天越,边境地区又蠢蠢欲动,西凉王正好借此机会与边境匈奴勾结一气,已经开始袭击天越来往的百姓以示挑衅,大臣纷纷上报要求陛下出兵西凉。西凉和边境都是小国,而天越是几十万大军的泱泱大国,而且武官将军比比皆是,就算他们联手也未必是天越的对手。
念在西凉是皇后的母国,陛下不忍伤害皇后所以一直犹豫着。其实他是在等皇后低头,只要皇后稍微求求他,就算灭了西凉也会放她父王和几个哥哥一条生路。
绿萝从宫里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跑回来,“娘娘,娘娘不好了,我们西凉与匈奴勾结,现在朝廷已经闹翻天了,大臣纷纷呈奏折要陛下派熠王出兵西凉!”
皇后梳着头,梳子从手上滑下来,黯然失色道,“你说什么,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虽然还没下旨,但是大臣天天这样闹,陛下没办法也会下旨的!”
皇后焦灼地直起身子,“十二年前西凉已经战败了一回,后来送我过来和亲,父王才捡回一条命,我不能再让西凉陷入困境,绿萝你跟我出宫一趟!”
今天陆槐来找我,这是我们南家满门抄斩以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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