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招安(四)(3/4)
大的军队,对后勤以及操练是极大的挑战,赵当世脑袋很清醒,裹挟蚁附加剽掠的法子当流寇可以使,要定下来万不可能。他举例子给郭如克等人,说若营中养十万头猪用以作战,将会如何?结果自然是,既要面对战场毫无疑问的溃败,又要
担负巨大的钱粮压力,一举双失,何苦而为。郭如克等若有所思,又听他苦口婆心晓以利害,倒也不是不明事体的人,那些不忿的话便都收了回去。按他们所想,多少年同甘共苦都和赵营一起捱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兵没了往后做大做强可以再招,若赵营真给拖垮了,一切都于事无补。
再说“开源”。出乎赵当世的意料,这这一点上,何可畏胸中早有成竹。他主掌营中军资,并牵扯营中钱粮、人事等诸多方面,在后勤这一点上思虑最多,对于这一块的见解营中没有一个人能出其右。
他为赵当世列举了四项方略用以筹措军资。
第一,屯田。这其实也不能完全算作他提出来的,自古屯田皆是利军利民的善举。西汉时晁错、赵充国都提议过徙民实边、戍耕并顾的举措;东汉曹操在枣祗、韩浩等人建议下也以屯田给军,首年即“得榖百万斛”,后顾无忧;明太祖朱元璋更是大力推行卫所屯田,所谓“寓军于民”,其人更是得意道出“吾养兵百万,不费民间一粒粟”的豪言。
回看赵营本身,朝廷既然接受了招安的请求,也不是只做些表面文章,多少还算厚道,给了一些实际的好处。其中就包括了枣阳县鹿头店西面的上好土地。枣阳历经战乱多年,百姓逃散、死亡多有,所以县内缺人耕种的无主荒地多有。据谕旨上称,划给赵营自给自足的土地有二百顷,但何可畏实地考察过,估计真实面积为一百五十顷左右。
北方多旱作,南方多稻米。明季亩产产量最高的太湖流域,腴田能达熟一季收获四、五石之上。江浙以及四川平均都在亩产三、四石,而湖广素为鱼米重地,尤其是东南逐渐转以棉、麻等经济作物为主之际,其地粮产更有较大发展。何可畏谨慎,保守估计,赵营的田亩产潜力最差也在三石。而以当前湖广普遍一年两熟、秋主春次的情况估计,秋作视为三石,那么春作产量为其一半,综合计算下来,一亩每年可有逾四石的收成。赵营的一百五十顷每年总计能产出稻米总量当在十二万石。
至于参与屯田的劳力,初步规划,裁撤的兵力不遣散,作为主力屯田兵,而赵营的战兵除却日常训练,也兼职耕种,如此一来,劳力绰绰有余,并不足为虑。十二万石供给军需、蓄为种子外,仍有结余,便可以外销。只此屯田一项,就足以供养起赵营上下的米粮之需求。
然则何可畏精明,照他所想,枣阳可用土地甚多,偌大赵营只得区区一百五十顷忒无道理,他向赵当世提议去和枣阳县交涉,至少要再索要一百五十顷好地。这件事赵当世还没有合适的由头,暂且按下不提。
第二,设卡。枣阳县的交通地位不言而喻,即便战乱时节,从河南、湖广、陕西等地往来的客商行人依然不绝如缕。赵营既然驻守在鹿头店咽喉要地,没理由不从过路费上分一杯羹,况且何可畏托庞劲明查访过,鹿头店四面,光巡检司设立的哨卡就有七八个。有赵营这座山压在上面,巡检苏照必然会有所让步。
在这一项上,何可畏的预期是每月先给个保底数字五十两,每年即是一千五百两,日后再视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数目虽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能有个入项终归不是坏事。
第三,银矿。不过此前因不知道大阜山的银脉,所以何可畏的想法是从枣阳县现有的两个银矿里尽量掺一脚。
然而现在有了大阜山,需得另当别论。总体看来,明代沿用前朝已成熟的吹灰法提银,效率并不算高,元代有端州蒙山场,年产银三万五千两为全国之冠,而明廷不重视矿业,以致天顺四年全国银产加起来也不过十八万两。由此可推知,无论左思礼再怎么吹的天花乱坠,大阜山的银产量也不会高到足以支持赵营随心所欲的地步。
第四,行商。这里主要指的就是四川沿口镇的孔庆年。当初赵营协助孔庆年灭了其他几家竞争对手,有此契机,孔庆年必当在这段真空时期全力以赴,将孔家的生意尽量铺开。赵当世现阶段还不打算找他,毕竟对方也是“百废待兴”,总得留些时间让他发展整顿。但日后打算基本是以孔家为中转,获取川、滇的米与火器等等军资用物。滇米之便宜,从徐弘祖所言“其地米价颇贱,二十文可饱三四人”可见一斑;而滇中又有交铳十分闻名,西南狼兵擅长用交铳,“精擅鸟铳,百发不失一”,也是补充赵营火器一个可选的来源。
虽有着孔庆年的yòu_nǚ孔歆在营中为质,赵当世却并不打算以此为要挟,成为孔家的吸血蛀虫。毕竟互利互惠方能长久发展,竭泽而渔,不但耗死孔家,最终连累的还是赵营。赵当世与何可畏认为可以利用赵营驻扎在中原腹地的优势,成为孔家在大江中下游的分销商,这样的话,赵营既能获利,也可以反哺孔家,形成双赢的局面。
另外前往东南方面的赵虎刀、杜纯臣未有消息,暂不作考虑。
开源:屯田、设卡、银矿、行商;节流:战兵、屯田兵分离。这些便是何可畏数日来殚精竭虑的结果。
公正地说,除了他,营中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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