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谁人相寄锦书来(1/2)
楚皇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涩:“明天你就知道了。”
知子莫如母,知母莫如子。
翌日,太后一闻楚皇说要召广林王回京,起初还勉强把持着。待楚皇告退后,便和李公公、陈嬷嬷还有唐嬷嬷一起商量起来:广林王的京邸要设在哪里,广林王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玩什么。李太后越说越起劲,喜得无可无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热闹喜悦总是她们的,宁砚泠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想到的竟是楚皇说的“朕要有的,不过是忍耐。”
她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楚皇说的忍耐,当一个母亲偏疼一个儿子时,另一个被忽视的儿子须要做的就是忍耐。
可惜宁砚泠明白得有点晚,正如楚皇所预言的那样,言官们得知广林王要回京的消息后,朝堂上几乎沸反盈天。自此以后,楚皇疲于应付言官上疏之事,再无暇召见她。
而李太后,听闻这事之后,不过笑笑道:“既然固原王能回京都,广林王自然也能回京都。此事当全凭皇儿定夺。”
她就是这么一个可以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或是为了给小儿子铺路,而去求自己的弟弟联合内阁的人,但是当大儿子站在水里的时候,她绝不会伸手去捞一把,或是帮他解围。宁砚泠看得越多,越觉得心寒。
有时候,宁砚泠也会想,如果再蒙楚皇召见,自己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可他是天下之主,只要他想,后宫有的是安慰他的人。自己这么一个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人,为什么要去凑热闹,讨没趣呢?
就这么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离中秋节也越来越近。夜晚时分,倚窗望月,这月亮也越发圆润起来。
人月两团圆。宁砚泠在心里默念,李太后有一子一女傍身尚不知足,还想尽办法要召远在封国就藩的儿子回来。那张太妃,不也和儿子生离,更不消说宫里头的这些女孩儿,也不得与父母团聚。
天家想要人月双圆,子孙绵绵。寻常百姓家就要忍受骨肉生离,终难相见。
任凭那月光再清冷溶溶,始终照不透这寂寞宫墙。
广林王是在中秋节前两天到的京都。一波又一波的使者在广林王离开封国的时候便送来的消息,此后每隔八个时辰便送一次广林王的行程,直至接近京郊,使者已经是四个时辰、两个时辰便传递一次消息。
那天,李太后从早上起身起,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一会儿想到一桩事情,便支使李公公去办。李公公还没回来,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又指派了陈嬷嬷去办。不出半日,太后身边积年的老嬷嬷和老公公都去得七七八八。
太后一会儿坐,一会儿立,在房内走来走去,嘴里不住道:“怎么还没进城?怎么还没进城?”
她一抬头,见了宁砚泠,道:“你说桦儿怎么还没来?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脸急切,仿佛渴求宁砚泠的回答一般。
可是宁砚泠知道,李太后只是焦虑,她已经快坐立难安了,自己回答并不重要,关键在要能抚慰她的心。于是,宁砚泠笑道:“回娘娘,使者已经来过三拨儿了,殿下就快来了罢。”
“嗯,你说的是,你在这儿陪哀家一块儿等罢。”太后点点头,似乎很乐意听到这样的回答,她攀住宁砚泠的手,强拉她坐下。
旁边早就机灵透了的小宫女搬来一张镂花圆凳,宁砚泠哪里敢坐,不过是稍微贴着点儿凳子边儿罢了,可比站着还累。
好在太后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一会儿嫌这里积灰了,一会儿又说果盘里的葡萄颜色不翠绿,看着不新鲜了。可怜房里伺候的小宫女,这个拿着绢布爬上爬下,去擦那其实并不存在的灰。那个又跑去小厨房换些颜色鲜亮的水果来。
这么忙活到未初一刻,有使者来报,说是广林王已经进了城,太后听了登时大喜过望。不多时,到了申初二刻,使者又来报,说是广林王已经进了宫门。李太后喜盈于色,恨不能到宫门口亲迎。
好在李公公已经回来了,太后便命他再使人细细地打扫萱室殿的宫门口与殿内道路长廊并回廊,不得有一处沾灰。
李公公听了笑笑,道:“老奴早使人打扫过了,洒了水,这会儿怕是已经干透了,殿下的靴子底都沾不上一粒灰尘的。还有那两旁的树啊花啊的,但凡有一点儿枯的,老奴都叫他们揪掉了,殿下眼里看到的,只会是最好的。”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太后的心坎里,太后喜笑颜开,道:“还是你办事得力,那些个小的,要有你的一半,哀家也没这般操心了。”
“娘娘心疼殿下,老奴自然要替娘娘做到十分。殿下一进了这里,那才知道娘娘是怎么心疼他呢!”李公公尽挑太后喜欢的话说,太后一壁听,一壁不住地点头。
这时,外边儿快步进来一个眼生的小太监,进了这屋忙跪下道:“小奴叩见太后娘娘,广林王殿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桦儿回来了?桦儿回来了!”李太后似是喃喃自语,身子颤了颤,都快站不住了。陈嬷嬷、唐嬷嬷忙一左一右上去搀扶着要坐,李太后甩开她俩的手,道:“快,快传桦儿进来!别叫他在外头候着!”
那小太监站起来就往外跑,此时也无人说他放肆了,连一贯看重这些的李公公也立在一旁默不做声。陈嬷嬷看了眼旁边的几个小宫女,她们忙去准备帕子、大铜盆里倒上水,还有拂尘、漱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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