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余晖(1/2)
远方的夕阳高悬于天边之上,已经离开了自己座车的马拉申科行走于阵地之间,脚下踩过的是浸染着满满鲜血,与这片土地忠诚守护者们生命的大地。
德军退了,那群不怕死、甘愿为他们的信仰和高高在上的元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狂热分子,最终还是未能突破这道赤红色的阵地,在阵地前抛下了数以千计的尸体,和数十辆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后退了下去。
战士们在清理战场、收缴阵地上德国兵尸体上一切有价值、还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武器、弹药、香烟、打火机、甚至是揣在口袋里没来得及吃完的面包和纸包香肠。
那名从坦克里拽出来了一半尸体的党卫军突击队长此刻正倒在地上,两只无神的双眼瞪着头顶之上被余晖彩霞所渲染的天空,胸口插着的那把刺刀是夺去他生命的最终凶器,顺着衣服淌了一地的鲜血早已干涸凝固。
他曾经为了救别人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但在他快死的时候,却没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周遭遍布视野范围内的仅是被手枪打死、被冲锋枪扫翻、被刺刀捅穿了胸口的战友尸体。
这名打空了随身携带所有弹匣、拿着工兵铲四处乱抡的突击队长,终归死在了失败的最后时刻。
手里提溜着自己那把至今没舍得扔的索米冲锋枪,马拉申科来到了这名党卫军突击队长的尸体边上,一脚踹开了压在其肚子上的另一具德军尸体,脖子里挂着的那银光闪烁之物显然引起了马拉申科的注意。
将手伸到领口里微微用力、向下一扯,金属珠链很容易地就被手劲不小的马拉申科轻松拽断,被马拉申科置于掌心之物赫然是一枚能存放照片的金属吊坠。
咔哒——
右手拇指轻轻动了一下,马拉申科拨开了吊坠的盖子看到了里面所容纳的东西。
照片左边的姑娘笑的很灿烂,右边的男人梳着很是帅气的大背头、穿着一身军装,但是那军装之上的骷髅标记,却令满脸污渍鲜血的马拉申科看了以后、瞬间感到直犯恶心。
“去地狱里和这婊子生杂碎吧,傻逼!”
吊坠被一把丢出、扔在了那名突击队长的脑门顶上轻轻一弹,跌落在一旁已经无法再被土地所吸收的血洼子里,发出重物入水的噗通一声轻响再不见踪迹。
手抬着担架的战士们在缓缓经过马拉申科的身边,担架上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阵痛苦呻吟声令人听了感到很不好受。
马拉申科回身走上前去,循着痛苦呻吟声传来的方向拦住了两名正在抬着担架的战士。
战士们认出了面前这个衣着装束与普通坦克兵无异的男人,正是前来支援他们防守的斯大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旅长马拉申科上校,在不方便敬礼、占着双手的情况下随即朝着马拉申科点头示意,边走边摘下了自己黑色皮质手套的马拉申科则是报以军礼回应。
“哪个位置受伤了?同志。”
话音先至的马拉申科也是走到了担架旁以后这才发现,被抬在担架上的伤兵居然是自己麾下的一位坦克兵,标志性的装束和别在胸口的近卫军徽章正朝马拉申科无声诉说着身份。
“坦克一营三连副连长,鲍里索夫上尉向您报道,祝您健康,旅长同志。”
整个右臂缠满了绷带的上尉,躺在担架上艰难地向着马拉申科举手行礼,每一次的轻微用力动作都会让本就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紧皱半分。
“不用向我敬礼,停止你的动作!鲍里索夫上尉,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马拉申科隐约记得自己在视察库尔巴洛夫一营的时候见过这名连长,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库尔巴洛夫身边的一位主力连长,他所分到的指挥车应当正是库尔巴洛夫接装is6之后,替换下来的那辆营部指挥型is2。
“我的座车被德国佬打穿了三次,旅长同志。”
“炮手、装填手都牺牲了,我和驾驶员把车里的火扑灭了两次,等到第三次的时候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继续灭火了,所有能被拿来灭火的东西都用光了,我连自己的水壶都扔了进去。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倒下的,只记得大火包围了我,旁边还有数不清的德国佬坦克。”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抬出了坦克躺在担架上了。医生说我有一半的身体都被烧糊了,能活下来真是幸运,我还能重新回来战斗吗?旅长同志。”
马拉申科没有去揭开盖在鲍里索夫身上的毯子,光是这鼻子孔里飘荡着的人肉焦糊气息都知道真相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闻惯了这种味道的马拉申科已经对此变得不再敏感、甚至是有些麻木习惯。
“你会回来的,鲍里索夫上尉,同志们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你带着同志们打的很好,我看到了你们营顶在最前面把德国佬打的头破血流,非常勇敢!我会以我的名义向方面军司令部告知你们的事迹,为你们申请荣誉,你就安心静养等着上报纸吧!”
全身实际烧伤面积近乎百分之七十的鲍里索夫上尉一时间居然忘记了疼痛,也再没有了痛苦的呻吟。
马拉申科能看到那双激动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为了更多没能活到现在的其他战友们而流,已经无法抑制。
有些触景生情的马拉申科红着眼眶挥了挥手示意把人抬下去,脏的不像样子的袖子随便在脸上抹了抹拭去了黏糊糊的血渍,一名从不远处大步流星走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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