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2)
在几名军士的帮助之下,高俊取下了那具小小的尸体,果然是云丫头。
和遍体鳞伤的敏丫头不一样,她只是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是用马枪刺进去的。此外,右手手指也被掰断,死后被挂在了树枝上。
高俊抱着敏丫头,还是忍不住问她:“是什么人干的?”
“一群人。”
“他们说了什么?”
“我听不懂。”
看样子是黑鞑觇骑干的,高俊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往这边来?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们往南走吗?”
“姐姐说,她有一百文钱丢到这里了,她要来拿钱。”
“就算要碰见黑鞑,也要拿钱?”高俊的口气里是深深地痛惜。
敏丫头没有回答,而是蜷缩在高俊的怀里,突然哭出声来,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姐姐。
尽管时间紧迫,高俊还是叫了两个人为云丫头建了一个小小的坟茔,看着她的坟墓,高俊突然有了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就像当初目睹白六的死亡一样。一个永远向往生存的灵魂就这么长久地栖息在了这里,一切对她的评价都是徒劳的,她从来没有受到人应该的道德约束,就像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生而为人的一切美好一样。
高俊的队伍再度缓缓启程了,知道附近可能有黑鞑觇骑的他们变得很小心。当他们在山间沉默的行军的时候,纥石烈鹤寿的大部队也在从东营到浍河堡的路上。
乌古论老僧一直觉得心里不安,这一路上都觉得缺了点什么,等到修整的时候,就四处打探,押剌谋克的营地在哪里,得到的结果让他心惊胆战。
“移剌阿辛!”老僧冲回移剌河猛安,揪住这个契丹侍卫的衣领。“为什么押剌谋克的士兵并没有跟上来,为什么只有我们谋克去守营盘?”
“蒲辇,不要为这个而担心,这正是石抹将军的计划。”移剌阿辛没有反抗,而是冷静耐心的解释一切。“你们谋克所有的士兵都会在黑鞑的袭击中丧生,这是因为纥石烈端愚蠢无能,应该褫夺官位。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当上亲管谋克了,安心的回到山东做你的官儿,运气好的话,想到谋克勃极烈都可以,如果那样的话,将军需要你更多的诚意。”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我外甥还在那里呢!”老僧的拳头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这就只能埋怨命运作祟了,命运就像我故乡草原上的狂风。”移剌阿辛面不改色。“石抹明安将军确定了这个计划,蒲辇最好服从之,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至于您的外甥,我就只能说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
“我要回去!”老僧抄起一根长枪,掀开营帐的帘子就要离开。
“蒲辇!你要回去自然可以,不过那样的话,猛安的人就不能证明你和押剌谋克的全军覆没没有关系了,自然你就不可能得到亲管谋克的位置了。”
老僧在矛盾的漩涡中激烈的挣扎着,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想起了她死前,指着不及弱冠的邰乐,请求自己照顾他。
“难道我连她求我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老僧一甩袖子,转身离帐,移剌阿辛在里面不由得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
到了天黑之前,高俊的队伍已经深深的进入山里,当斥候的三位兄弟也不再可能骑马穿梭,没有向导的弊端暴露出来,大家只能凭借着感觉,尽力向西南行进。
也就在这里,高俊和郭延嗣的队伍汇合了。
潘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捧着一把金色的直刀,呈到高俊面前。
“高郎君,这是温敦郎君的直刀,他,他说愿赌服输……”
高俊轻轻抚摸着这把金直刀,明白温敦杰已经战死沙场,这位十人长并不是一个可恨的人啊,他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
周围已经有了低低的啜泣声,十人队的人们纷纷低下头去。
高俊接过金直刀,刀并不是很沉,看得出来是镀金。做工极为精巧,刀鞘上蒙着一层红色的绸布,外面用金片固定,双手直柄上也镀着黄金,缠着红色的剑纲。高俊双手握刀,轻轻拔出来一点,护手与刀刃之间的截铜也是金质的,在月夜中依旧明亮,像是在黑暗中抽出来的一节阳光。
“我会记住他说的话的。”高俊对潘正说:“潘正,跟我走吧。”
没有人有疑问,和这把金直刀一起,十人队的军兵成了高俊最核心的力量。
…
当天夜里,高俊安营的同时,纥石烈鹤寿的军队别再停下来,安营扎寨,暂作休整,明天继续出发,预计两天后到达浍河堡。
移剌阿辛百无聊赖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老僧走了,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明天一早他将提前出发,到石抹明安那里复命。
就在这时,乌古论老僧回来了。
也许只是人回来了,他的灵魂嗯已经被抽走了,老僧浑浑噩噩、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脸上是一幅麻木的表情。
“阁下回来了?”移剌阿辛笑着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
“回来了。”老僧机械的重复阿辛的话。
“决定了?”
“决定了。”
“蒲辇,也许一个侍卫的话无足轻重,但是您也可以一听,人的一生,难道还能逃出命运吗?得到亲管谋克的位置是命,失去外甥也是命,命运就像我故乡草原上变幻莫测的天象,即便早上我抬头看见朝阳,也不会知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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