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道不尽的独到韵味(1/2)
秦恒将衣衫甩开抖了抖,而后将之晾在乌蓬船的蓬架上,接着说道:“晚辈相信,这样的机缘,就算降临在前辈头上,前辈也不屑去接,无论它看上去有多么唾手可得。”
说到这里,秦恒顿了顿,将头发随意束于背后的他,在这一刻,双眸中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光彩,熠熠生辉,他神采奕奕道:“晚辈先前与那条青白鱼说的话,是晚辈的本心之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我懂,但也就是懂而已。”
万楼闻言,愣愣看了年轻人好半晌,然后他低头喝了口酒,感慨道:“三十年细说从头,风水轮流转,一梦好几百年,大梦千秋谁先知啊?”
随之,他自问自答道:“当局者迷!”
秦恒微笑不语,凝望着远方逐渐降临的夜幕,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楼没有得到秦恒的回应,也不生气,他慢悠悠坐在前不久秦恒坐着的甲板位置上,右腿盘膝,左腿半曲直立,左手轻按左腿膝盖,右手悬空拎着酒壶,以一个极为舒服的姿态坐着。
他转移话题道:“先前在那温上清的府邸中,你的心头为何突然生出一股子暴躁盛怒的情绪?”
秦恒跟着坐在万楼身边,神色淡然,随意道:“就是制怒一事没做好呗。”
“总有个由头。”万楼说道。
秦恒点头,想了想,说道:“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回头去看自己这一路北行的所思所想所见,人与事,高与低,突然发现,好像我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一件事脱离那“算计”二字。”
面对面无表情的万楼,他继续说道:“前辈,且不说你那一辈人的江湖,在我看来如何如何,只说眼前,难免让我觉得有些乌烟瘴气。江湖人不行江湖事,庙堂臣只顾权谋算计,蛊惑人心。有时候去想想,对于这个时代,真的何其悲哀。”
万楼脸上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却是眼神玩味地盯着秦恒,不置可否。
秦恒见万楼这副样子,顿时哑然,他无奈道:“晚辈说这些,并非在自吹自擂,更非自命不凡的妄言,晚辈只是在阐述当下江湖给我的感受,仅此而已。”
末了,他又补充道:“不管前辈信与否,这都是晚辈的真实想法。”
万楼曲指在酒葫芦上轻弹了一下,随后说道:“江湖人只行江湖事,庙堂臣只看家国天下,帝王者只盯江山百姓,三类齐聚,可天下也从无这样的道理。”
秦恒欲言又止。
万楼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要拿老夫年轻那会儿的江湖与现在做比较。什么“刀开隍峰剑狱门,剑刺天阙仙并行”,“离地三尺剑,剑群如蝗潮”之类……
没错,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承认,当年老夫风华正茂之时,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天才辈出,群英荟萃的时代。
那个时代,诞生了许许多多让人仰望的存在。他们的名字,便是至今,依旧是如雷贯耳。他们的事迹,许多老一辈人说起来,仿佛如数家珍。
可是,这些在一个时代江湖中留下不可磨灭烙印的煊赫人物们的背后,江湖与庙堂千丝万缕的纠葛,身不由己而活的种种无奈,谁又可曾知晓,可曾见到?
那些风光的背后,痛苦、无奈、委屈、生不如死,等等真情流露的一面,外人又如何得见?”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满腔豪迈道:“江湖,江湖,水深才是江湖,有鱼有虾有王八有龙才是江湖。有了它们,才有了那个时代的生气。鱼龙枕戈多从会,笑看fēng_liú一百年嘛!”
秦恒默然,良久后,他仰头松散了一下筋骨,再低头时,满脸释怀表情,轻轻一笑,低声说道:“该是如此,当是此理。”
万楼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消遣老夫,拿老夫当开解良药了,当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要不要老夫教你?”
说着说着,他猛然抬手,一拍脑门,后知后觉道:“不对,你小子根本是意不在此,也根本没有为之所困,当时你确实有此念头,也确实是有些气愤,可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老夫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你小子是拐着弯儿骂我呢,说老夫活得乌烟瘴气,不够敞亮。”
他也不给秦恒辩解的机会,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秦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从愕然到欲哭无泪,再到满面委屈,只是一刹那功夫便已完成,最后,他哭丧着脸,叫屈道:“前辈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万楼蛮不讲理的又是一巴掌,嘴上喝道:“别解释,你小子的弯弯肠子,坏心眼,老夫还能不知道?”
秦恒无言以对。
四下看了看,见无处喊冤,秦恒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他强行转移话题道:“再过两里地,入江口凌水渡登岸后,便要与前辈分别了。雎鸠城中,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只能说一句,没齿难忘。”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已经说的明白。说到这里,秦恒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
他是一个不愿意把知恩图报四字挂在嘴边的人,但却会实实在在付诸行动,不遗余力。
万楼一脸随意,说道:“有些句话就够了。”
秦恒笑而不语,心道:“不够。”
万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他突然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问道:“真不用老夫陪你走上一遭?听说那座剑修林立的海滨之城,剑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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