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又见光明又放晴(1/2)
以往对于许少阳这种二流豪门子弟的寻衅滋事,秦恒乐得猫戏老鼠一番,教他们做人,只是今日,却没了那样的兴致。
一则同样一件事情做的多了,难免觉得枯燥乏味。二则一些眼高于顶的豪阀士子们的取死之道,翻来覆去就那么两样,始终创不出新意,多年来都不曾让秦恒眼前一亮。窥一斑便知全豹的做局,秦恒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
东疆关陵许氏这类豪阀门邸,秦恒不曾耳闻,更无兴趣去了解。自大蛮王一统北域大半疆土以来,群雄割据的局面不再后,冒出了太多这类家族。
稍稍有点底蕴家底的乱世遗民,就敢自称我某某氏自某某王朝起,便以耕读传家,于乱世中扶其正,于大蛮王朝有莫大之功,从而自封世家。
说白了,这不过是骗人先骗己的自我抬举把戏罢了。
殊不知,他们这类所谓的豪门家族,在一些北域真正摆的上台面的大家族眼中,不过是些稍稍富庶殷实的富贵门庭。把跳梁小丑之举当作耍宝,不知天高地厚。
早客欲往登天梯,自觉已是人上人。
但其实,在那些真正的豪阀大族面前,他们又是另外一副嘴脸,卑躬屈膝,处处谄媚讨好。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能够入得这些人的法眼,从而使得自封的世家名号得以扳正,真正能够走上台面。
秦恒并非瞧不起这类人、这样的家族,而是觉得,钻营也好,投机取巧也罢,这些都无所谓,但是你别在市井百姓,或者你觉得可以轻易拿捏的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转而就又是一副嘴脸面对你需要阿谀奉承的人,这让他觉得恶心腻歪的慌。
是,人活着,不可避免要与人情世故打交道,千人千面,人要为家族谋出路,这无可厚非。
可有些事情,说与做,天壤之别,衡量的标准在人于心中那杆秤。做人行事光明正大与否,吃相好看与否,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此人处世之道。
有人为官,钻营投机,处处阿谀奉承上官,对下却爱民如子,清廉度日,落下个毁誉参半的名声。
有人作为富甲一方的商贾,为人仗义疏财,救急扶困,布施供养,可却被人暗骂为富不仁。
有人清贫持家,却能饱衣温暖,邻里乡亲赞不绝口。
有人为恶一方,大敛其财,吃相难看,却是真正在做保一方平安之事。
有江湖魔头暴虐成性,视人命如草芥,却无人知晓其在年少之时,也曾善良待人,无依无靠之时,走在隆冬大雪时节,空无一人的街道,有好心人端出一碗已经冷掉的饭菜,这便让他记恩了一辈子,到最后甚至以命相报。
……
世间鱼龙混杂,一样米尚且能养出百样人,何况人心无定数。
秦恒之所以对这类家族感觉到腻歪反感,不是说他们有多么十恶不赦,更不是他们那副两面三刀的样子令他作呕,而只是那三个字,“看不惯”,仅此而已!
秦恒自知不是圣人,也做不来圣人,因为自己在做人行事、律人律己的准则方面,不是简简单单“道义”、“道理”四字就可以说通透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他眼中,观人观己的那条界限,有相当大的差异。
但同样,他并不觉得这是错,就只是行能不自照罢了。
物欲所需,人心所向,当为己多谋。
秦恒登岸,走上渡口之时,回望了一眼那边的场景与楼船上的几人,目光微微变得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那个生长在庆州,做人处事跋扈至极的少年,不知何时,也已经悄悄学会了内敛与藏拙。
这不好,也很好。
不好的是,少年郎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多了无数烦恼。很好的是,他因为长大,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那几位家族里为各自安排的随行供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赫连海与刘青回联手,打得宛如下饺子一般,掉落凌水江中,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冒头。
饭碗固然重要,可是保命也同样重要,如今那个年轻人虽说只是吩咐手下给他们和背后的小主子们一些教训,可难保再度出手挑衅的话,那人会不会改变心思,真就下令对其几人痛下杀手。那时候,可就真的是呜呼哀哉了。
遂几人不约而同地决定,违背小主子们的遗愿,装聋作哑呆在水里面。
楼船上那名面容清冷的女子,犹不死心地冲秦恒喊道:“这位公子,能否容小女子近身一叙。”
秦恒面无表情道:“没这个必要。”
想了想,他语气稍缓,又道:“姑娘,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欲要与我一叙,我都要奉劝姑娘一句,不妥,只会引火烧身。”
那女子突然嫣然一笑,微微施一万福,“小女子东疆慕容嫣,见过公子。”
慕容嫣在行礼过后,却见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那人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接着就要转身离去。
慕容嫣百感交集,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仪态,猛然施展出一套水行功法,一跃跳下楼船,平稳着陆登岸。
在同行几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身形跟着又是一闪,突破了那人的另一名扈从的阻隔,与之并肩同行。
秦恒有些讶异地看着身旁女子,没有忍住问道:“慕容姑娘已然有二品中阶巅峰实力,在江湖中已经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的高手,何以要混在这群里面?家世原因,又或者是……”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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