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保商(1/2)
“确定商船的海关税只是第一件事,下面你们必须要找到一家公行中的中国行商作为保商,让保商先替你们付海关税。¤八¤八¤读¤书,☆←o
不过呢,保商一般接下来会买下你们的所有货物,如果觉得这家行商出价太低,一开始就不要选他做保商。
你如果和保商没谈拢价格,再回头去找其他商人,这些商人只会开出比保商更低的价钱,你明白中间的道理吗?
替你做保的行商都担着被海关勒索和处罚的风险,其他商人要是不懂规矩来横插一手,以后在这行他们就无法立足了!”
蒂利耶的好意提醒倒是让弗里兹解开了一个心中的谜团,怪不得美国毛皮商人老是抱怨市场上每一个商人出价都很低,逼得只能把毛皮卖给保商是多么的别扭,知道自己吃了亏却不明白为什么非吃这亏不可。
这样僵化的贸易制度也只有大清国才搞的出来,也难怪,那些圣人眼里不是“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嘛,他们眼中商人带来的不是繁荣而是麻烦。
“那还要劳烦蒂利耶先生为我再介绍一家理想的保商,我这里有个问题,我打算提高海獭皮的市场价格,因此我不想下面还由保商来摆布,我有多种货物都是很有价值的商品。”
蒂利耶看看那些税吏坐船离开,这才扯着弗里兹进了船舱闭门说:“你真是异想天开!
你已经有了这么多财产,你的三条船虽然比不上那些动辄上千吨的英国商船,可是想必已经能让你不受饥寒,再去控制海獭毛皮市场价格对你有什么意义呢。
资财不能永有,冠冕岂能存到万代;心中贪婪的人,必挑起争端。
你就不能知足吗?”
争执这个很没有意思,弗里兹当然不认为是自己不清醒,后面也许还要多叨扰这位daiban,没必要让他对自己印象太坏,所以还是解释说。
“daiban先生,几年前我还是不名一文的小人物,‘吃素食菜彼此相爱,强过吃肥牛彼此相憎’,这样的道理我知道。
可是有一天我闯荡返去家的时候,发现母亲在家里熬着一锅黑麦粥,那就是他们三人一天仅有的饭食,我为什么不能多挣一些财富改善家人的生活。
我外面的一百多号船员你看到了,在过太平洋的时候,风暴把船都几乎要吹到倾覆,他们冒着大风浪吊在横桅上,抱住卷好的一卷卷横帆让它们不被狂风吹散开,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应该挣到更满意的薪水。⊙√八⊙√八⊙√读⊙√书,2●3o≥
那些异族的猎人在刺骨寒冷的海水中捕猎来海獭,剥下珍贵的毛皮穿在中国的富人身上,他们从鲨鱼利齿和急流中冒险归来获得报酬只是值几个生丁的铁制工具。
为什么我要帮这些富人捂住钱袋,却让我的水手和那些猎人所得不抵他们冒的风险呢?”
蒂利耶还是不认同弗里兹的话,“耕种自己田地的人,必得饱食!他们所受苦难,神自有他的安排,你怎么能妄想篡夺神的anbg。”
“请恕我冒犯,在眼下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王权和神权都已被推倒在地,您说这样的话已经不合时宜,何况那些不曾皈依的异教徒,神又怎么会关心他们是否饱食呢?”
“罢了,你好自为之,我去找公行四大家的买办,你自己和他们商量。”
看着蒂利耶乘着划艇上岸,弗里兹回头招呼水手们把货物上的伪装揭开。副总亲爹,该回家了!
“各位请看,白色的狐皮,白色的海豹皮,都是北方来的稀罕毛皮,不知哪间商行愿做我保商?”
这话就没问好,三家行商都很有兴趣,只是他们的兴趣点不一样。
“萨先生为何没有海龙皮,美利坚国海商手里不是最多海龙皮吗?”
弗里兹看了这个叶家义成行买办一眼,“我另有瑞典和罗刹买家,比在广州出价高几倍,海龙皮不一定要在广州出售,除非你也一个价收。”
“先生说笑吧,北方穿毛皮的人,他们穿的海龙皮都是买自边境上的罗刹商人,我等只能20银元一张收购,高出20银元转售过去就比他们从北边罗刹人那里买还贵了!”
弗里兹怎么跟他解释在莫斯科有人会两三百卢布一张的收购海獭皮呢,那些小毛皮商人把货从陆路运回莫斯科太困难才会在北方便宜卖啊,只要自己的西海岸毛皮垄断计划能得逞,以后海獭皮价格不涨才怪。
“白狐皮和白海豹皮最多只能两银元一张,这种东西已经不稀罕,紫貂和海龙皮才是贵价货,萨先生你有又不愿卖。”
“不一定吧,当年不是有鸡鸣狗盗之徒为了盗得一件白狐裘而钻进国王宝库的事吗,这还不罕有?”
“那是千年前的老黄历,自从罗刹商人来之后白狐皮就很常见了。”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又被俄国人搅黄一笔大生意的弗里兹没恼怒,等他们那边捉完了就变得不常见了。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卖镜子,毛皮是路上顺手得来的,海关那边有点误会,他们不清楚我主要卖镜子,所以看哪位愿做保商,不怕海关处罚。”
“你有两条船,一条载上毛皮,我收毛皮就好了,镜子让海关来重新估价一次也不难。”
张买办的意思很清楚,但弗里兹不高兴这么做。
“毛皮我全部运去欧洲出售价钱也不会跌,若是三位只买毛皮,那就请回去吧,我再另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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