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虎父无犬子(2/3)
,连个杂号都没能混得上。若非是先皇在位时西南土司发动了叛乱,他爹所在部被调入了西南平叛,他爹靠自己的过硬功夫打下了实打实的军功,可能一辈子到头来,至多也就能混上个巡城校尉罢了。
哦,虽然临老到头,也被贬到了巡城校尉。
但至少,他爹风光的时候,他也能做做梦。
孙建明吃不得苦,也没什么练武的天赋,所以一直想着学学琴棋书画吟诗作赋,给自己身上喷上点文人气息。
日后抱上文官的大腿,混个儒将的形象,再有他爹在后面做保障,自己的仕途,肯定会好很多。
孙建明知道,在燕国,武将的地位很高,不说那镇北侯府了,凡是下面的那些个领兵的武将,在文官面前,也是硬气得很;
但我大乾自有国情在,
在大乾,武将想往上爬,想混得好,就得当文官的狗。
就连大乾边军那些个大总兵们,入上京后得跪在相公们的府门口,喊着门下走狗求见,
还得看看相公们的心情好坏才决定到底见不见你。
曾经,西南土司叛乱糜烂了西南十年,最后将叛乱彻底平定的,是一位刺面武将;
早年犯事,脸上被刺字发配入军中,一步一步地靠军功往上爬,最终因为戡定那一场大叛乱得以入朝进枢密院。
当年,武将们似乎看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好像真的要来了,在枢密院的相公里,居然也有咱武将立足之地了。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那个年代所有武将的励志偶像,在枢密院里站了不到半年,就因为涉嫌谋反,被灭了九族。
主办这件案子的,就是当朝首辅韩相公。
大乾武人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那点希望,就被掐灭了,而且还被浇上了一盆冰凉凉的水。
他爹每每晚上喝酒喝多了,都会一边抹泪一边怀念那位刺面相公。
毕竟,他爹当初也算是跟着那位刺面相公入的西南平叛。
所以,孙建明很踏实,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人,既然没能力去修改规则,那就去适应规则;
他结交了很多文人,也拜访过很多文官,尽心尽力地以一个武将的身份,去营造自己的文气。
但他爹成功地坑了他,本来只能算是木讷不善交际溜须拍马的老父亲,临老的这几年,脑子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怼文官,怼武将,文官们发财,武将们喝兵血,这大乾百年来,自有自的文武默契。
他爹两边一起得罪,一路被贬谪,害得自己因为有这个爹,也是仕途受挫,没办法,这年代,讲究个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脑子有病,这儿子大概率脑瓜子也不大灵。
想到这里,
孙建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一直觉得他爹糊涂了,人老了,就认死理,就犯倔!
但事实证明,他爹是对的,
燕人,
他娘的真的来了!
很早以前,他爹就曾对他说过,刺面相公带他们在西南平叛时曾言:
西南土司之乱,别看势大,但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大乾真正的威胁,是燕人,是凭借着一国之力和蛮族抗衡了数百年的燕人!
因此,他爹每年都会关注燕国的消息,尤其是北封郡那座侯府的消息,从友人那里,从朝廷那里,从商队那里。
前些年,经常传来镇北侯府对蛮族用兵又打赢了哪个部落,又灭了哪个部落的消息,他爹愁眉不展。
这些年,类似的消息很少了,甚至都快基本没有了,他爹的眉头,却又锁得更厉害了。
他笑着问他爹这不是好事儿么?
他爹却叹了口气,说:
以前,虽然镇北侯府一直在打胜仗,但这至少证明蛮族还敢叫唤,还敢龇牙,还敢试探;
这些年,战事基本听不到了,证明,蛮族已经被收拾得服帖了。
一旦蛮族服帖了,
燕人的手就能腾出来了。
孙建明歪着头,向下看了一眼。
下楼的台阶那儿,已经有蛮兵上来了。
可不是么,爹,燕人不光是腾出手来了,看样子,燕人像是都已经把蛮人给收服了,那些穿着燕人甲胄的,这他娘的哪里是燕人,分明就是蛮人啊!
孙建明挪动着身子,深吸一口气,重新举起了弩箭。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他其实已经被冲进城的戍卒给冲跑了,但他又鬼使神差地回来了。
城楼上的小库房里,弓弩其实不少,至少样子货还是有几样的,但却没人去用。
他拿了一把弩,就靠着墙垛子坐着。
他不知道他爹现在有没有上天,估计才死没多久,应该还没来得及上天去保佑自己。
但自己还是碰到了那支燕军出城了,
直娘贼,
这群燕人就三四百骑的样子!
但这城里,可持械之人何止数千?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袭上孙建明的心头,
然后心里的愤怒,就越发强烈起来。
整座城,就他爹一个人,拿着祖传的双头枪主动撞向了燕人,但凡……
唉。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窜了出来,
“嗡!”
孙建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弩箭射了过去,却射在了那块门板上。
原来,打头的蛮兵将地上的一块墙板挡在了身前当护盾。
弩箭其实穿透了一半墙板,但失去了力道后并没能穿透这名蛮兵的甲胄。
再重新上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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