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士者难行(1/2)
顿言之下,何进神色陡转急变:“一群无根种,不过是仗着陛下宠护狂吠,可家犬就是家犬,如何狂吠也变成狼畜,只要稍稍给根骨头,足以收缚脚下…”
听到这些,郑泰、王谦稍加思量,便同声抱拳:“将军深谋远虑,如此阉种可平也,朝纲可正也!”
在何进借着此番功赏归迎的机会暗中图谋时,那廷尉杨赐算是一念疏忽,即将落命成仁。
自望阳亭迎礼归来后,杨赐直接瘫软倒床,再也起不来,更为甚者,他嘴里哀声默念,让人混混不清。
“爹…把汤药喝了!”
床前,其子杨彪面色愁容,心里憋屈极了,几声相劝,杨赐却摆手道:“吾儿,事已至此,你就莫寻郎中与父医治了…”
对此,杨彪气急:“爹,您以汉臣礼谏,这可是历代先皇所推之殊荣,如何就会落得明赏暗逼?不行,儿不服,儿立刻联合谏臣,上书陛下,请他网开一面!”
话出刚烈,带着些许的桀骜,奈何杨赐行走官场一辈子,早就看透一切,现在杨赐心急蒙眼,杨赐怎能让儿子再入火坑?须臾缓息,杨赐道:“吾儿,汉帝性情愈发古怪,走到现在的地步,乃是为夫自己的疏忽,你莫多事了!”
不待话落,门外杨府家奴匆匆来报。
“老爷,黄门侍郎荀攸来了!”
“荀攸?他来做什么?”杨彪心厌何进这个外戚权狗,连带着他麾下的从吏也恶心三分。
怒声叱问,家奴不知该怎么办,杨彪接着再开口:“愣着做什么?将那士族败类轰赶出去!”
“且慢!”
杨赐突兀强声,拦下杨彪。
饶是杨彪不解:“爹,那荀攸不分理义,为了仕途甘愿投身何进屠狗麾下,现在他来…怕是借机嘲讽咱们杨府啊…”
“吾儿,退下!”
杨赐强撑起床,让后冲家奴摆手:“传荀攸于书房相见,另备香茶恭候!”
家奴受命离开,杨赐缓缓下床,足足一刻功夫,他心口的浊气才算稳住:“吾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可以做,可以不做,有些话…可以说,可以不说,但是一定要把握关键,无论陛下如何待老夫,在老夫眼里…那都是恩,我们杨府都要感激涕零,奉请圣安而尊!”
面对这般教诲,杨彪有些浑然,等到他回神后,杨赐已经离开卧房。
书房内,荀攸正襟危坐,一副恭请上拜的模样,之所以这般,乃是杨赐有着这样的地位。
足足三杯茶的功夫,杨赐在管家的搀扶下进来,荀攸赶紧起身拜礼。
“杨大人…下官荀攸贸然来见,恳请大人赎罪!”
“公达,你父与老夫曾在颍川同参士子风名会,算起来也是同知!”杨赐话挑过往,荀攸飞转思量,赶紧顺言。
“杨伯父,晚辈未待府时,也听家父提起过您,言曰您德高望重,才名双重,当为汉庭不二肱骨,原本家父有心来拜访,可惜身躯贫弱,不受天顾,早早逝去…”
话意上恭叙旧,杨赐听得舒服,心气也算缓和,他坐下后,摆摆手:“公达,此无外人,既然当年有旧,眼下相会,老夫自把你当亲中后子,有什么话…有何需要,老夫看在你父的面子上,也会帮衬一二!”
一言带恩,荀攸当即跪地:“晚辈叩谢杨伯父大恩!”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免了免了…”说着杨赐便咳嗽起来,荀攸瞧之,起身道:“杨伯父,先前望阳亭迎礼,下官对于杨伯父之为深感不安,过后着虑许久,便下定决心来助伯父一二,以避汉帝恩赏之罚!”
此话脱口,杨赐面色骤变,须臾不过,杨赐挥手示意,管家立刻出去代门,让后把守在外。
“公达,老夫以文臣请谏,陛下着太医看护老夫,此为隆恩厚赏,何来刑罚之说?”
杨赐一时拿不定荀攸的心思,故而话转旁意。
可荀攸敢说这话,那便是心中早就数定,一息缓力,他道:“杨伯父,您以臣士谏言匡扶汉庭之歪风,可陛下性情古怪,暗中藏劣,看似与您太医及山参补品养身,实则在毒杀害您…”
“放肆!”
杨赐听之骤怒,想来心气憋到关键,直接将他面色给顶成红色。
瞧此,荀攸赶紧上前为其抚背:“杨伯父,您莫急,晚辈并无它意…晚辈不忍心看着伯父您受怒憋伤西去…”
“你为何这般无礼,幸亏府上没有外人,否则被有心人听到,不单单你荀攸罪责难逃,就是您们颍川荀氏也将临天威之怒!”v手机端/
杨赐怒叹喘息,荀攸却继续直言,相劝杨赐:“伯父,您老迈体弱,重在清养,陛下与你山参大补之物,身体受之反斥,倘若敢连连饮食补汤,不出七日,您必定气血暴涨而死!”
话到这里,杨赐默然,除了重重的喘气声,再无其它话。
荀攸知道自己说中杨赐的心思,一时间,他留下清寂,以缓杨赐的心神。
片刻后,杨赐苦笑:“公达,自古臣尽其力,忠孝上君,若有罪…不外乎自罪和刑罪,现在老夫自罪加身,君下旨,老夫身为臣…如何不受?当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死有两向,上为义,下为理,您以义而亡,那是高士,若以理而亡,那是忠士,现在受赏加身,若毙命西去,内在知晓缘由,此为君怒,可在外眼之下,当真是笑言啊…”
荀攸句句诛心,杨赐怎能不应?
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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