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四：起源之地(1/2)

秋日的初阳，透过斑驳叶簇的缝隙，倒映在洁净素雅的白松窗棂上。杨戬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哪吒的房间。

“喂，醒醒，哪吒，我们不是说好今天早起去钓鱼的吗，怎么还赖在床上？”杨戬轻轻推动哪吒的胳膊，语气中略带责备。

“杨大哥，让我再睡一会好吧，就一小会儿。”哪吒慵懒的回答，然后扯起被角蒙在自己的头上。

“哮天犬。”杨戬淡淡呼喊道，只见一道黑影以迅雷之势，刹那间便蹿到哪吒的床上，张开牙齿锋利的嘴巴，紧咬住被子一角，猛一蹿跳，便把被子拉到了地上。

被子被扯掉的一瞬间，哪吒便再次感受到窗外明朗光线的刺眼，慌忙用一只胳膊遮住了眼睛的部位。

“我认输，我现在就起床还不成吗，钓个鱼吗，干嘛起这么早。”哪吒缓缓坐起，打了个哈欠，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起晚了的话，从上游而来的鱼，就会被渔民们捕捉殆尽了，抓紧洗漱下，我在门口等你。”杨戬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不多会儿，哪吒左手拿着一个鸡腿，右手握着一个苹果，步伐慵懒的踏出了房门。哮天犬看到哪吒手里的鸡腿，忙先看了眼杨戬，当哮天犬发觉主人没有加以阻拦的用意的时候，便风驰电掣般蹿到了哪吒的身前。哮天犬双耳深深垂下，尾巴不断左右摇摆。哪吒看到哮天犬可怜巴巴的翘楚以待，愣是半块肉都没扔给它。

“咬我的被子，还想吃我的鸡腿，想的倒美。”哪吒咀嚼着肉嘀咕，手中的鸡腿又刻意在哮天犬的面前晃了晃。

“好了，赶紧走吧。再晚，就只能钓虾米了。”杨戬催促道。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们二人便来到了水流轻缓的芽枝河。河面上不时漂浮着泛黄的落叶，迎着晨曦的朝辉，远远望去一片美丽祥和。

不多会儿，哪吒的鱼漂忽然上下抖动了一下，哪吒忍住心中的窃喜，小心翼翼将鱼竿缓缓抬起。鱼儿浮出水面的刹那，哪吒便迅速起身，将鱼竿从侧面快速抽回，整个过程中，鱼儿不断扭动挣扎，试图摆脱鱼钩的束缚。

哪吒双手捧起还没来得及解下鱼钩的肥鱼，紧走两步，展现在杨戬的面前。

“杨大哥，怎么样，还是我得到了姜子牙爷爷的真传了吧。你看这大半天，你的鱼漂连动一下都没有。”哪吒咧着嘴巴，嘴角极度上扬，向杨戬卖弄炫耀着他的战果。“嗯，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输的不甘心。”哪吒看到杨戬欲言又止的表情，笑声变得更加肆意放怀。

杨戬之所以沉默不语，之所以还没有任何收获，不是因为他的钓技不佳，而是方才一直沦陷在，如何向哪吒告知他父亲去世，以及母亲重病卧床的讯息的深深苦恼之中。

杨戬看到哪吒此刻是这般快乐，实在不忍心，将方才酝酿的话语对他说出口。但是一想到，哪吒的母亲因为伤悲过度，而卧床不起，再付上思子倍切。杨戬将方才的不忍心，终于还是暗暗压了下去。

“哪吒，你有没有觉得，人的命运有时候就像一条鱼，前一刹那还在水中泛游，下个瞬间便成为他人的盘中餐。”杨戬不知道怎么开口，就预先给哪吒作个心里铺垫。

哪吒忽然止住了笑声，定睛看了眼杨戬。

“杨大哥，你怎么了，今天感觉你怪怪的，你该不会发烧了吧。”哪吒走过来，伸手摸摸杨戬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啊，那这是怎么了！”哪吒的眉头再度微皱。

“你坐下来，我要跟你说件事。”杨戬神情素然，语气淡漠而忧伤。

“什么事？这么严肃！”哪吒手挠后脑勺，嘀咕道。

“一个月前我收到来自长安的邸报，上面说李靖将军他...”杨戬支支吾吾道，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素然。

“我爹他怎么了，杨大哥你别吞吞吐吐，快说啊，我爹到底怎么了？”哪吒开始变得急切不安，满脸疑惑焦虑。

“你父亲他去世了。”杨戬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那一刻他的心也是刺痛无比的。

哪吒听完杨戬的话，忽然站了起来。“不可能，我爹一个月前还率兵在西域殄灭魔族，怎么好端端就死了，几只小魔兽罢了，怎么可能伤得了他！这一定是误会，杨大哥。”哪吒用委屈的神情死死盯着杨戬，眼睛里满溢渴望，渴望杨大哥方才所言是一个玩笑，是一个误会...

“你父亲是在荡尽魔族，返程长安的时候，为人所袭击，是为大唐尽忠而死，死得其所。你母亲听闻这个噩耗，顿时卧病不起。”杨戬继续说道，他也不忍心开口，但哪吒作为独子，他必须学会接受这些家中的磨难，这些命运给予的残酷洗礼。“明天，我送你回长安吧。”杨戬走近哪吒，右手轻轻搭在哪吒的肩头。

哪吒联想到，这一个月以来，周围的人忽然对他异常的关怀，到此刻，他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只见哪吒低垂着头颅，豆粒般的的泪珠，从他稚嫩的脸庞滚落而下，浸湿了鞋面。

“爹，孩儿还没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就忍心离我和娘而去...你还没看到扎儿长大成亲，怎么就走了...扎儿还从没给你捧过一杯酒呢...”哪吒哽咽泣诉道。

忽然远处传来梦奇憨厚却急切的声音，杨戬转过身远远望去，他的神情莫名的疑惑。当梦琪气喘吁吁来至杨戬的面前时候，杨戬急切问道：“发生何事了，这般慌张？”

梦奇迅疾缓了一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