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佃户 管家 墨家和我(2/3)
了轻功。冲着任全的背影摇了摇头,张潜将目光转向桌案。
紫鹃已经将纸笔取来了。
笔是他为自己专门制造的木碳条。用这东西写字不如铅笔舒服,也无法将字写得太小,方便性却远远超过了毛笔。
纸,则是大唐读书人家常用的桑皮纸。比后世的a4白纸厚了足足三倍,表面也不够洁白。但胜在结实,并且长度高达十多尺。从左到右一直写下去,整张纸写完再卷起来,刚好就成了一“卷”书。
张潜不知道中国古代提起书,总会分为多少“卷”,是不是因为唐朝的一部分书是卷起来存放,而不是装订成册?
他没时间,也懒得去猜。
带着三分酒意,张潜将本该横着展开的纸,直接调了九十度,由上到下铺在了紫鹃快速收拾好的桌案上。
桑皮纸如瀑布般,沿着桌案展开,滑落,末端直坠于地。深吸一口气,张潜提笔,悬腕,在桑皮纸的最上端,缓缓写下了三组汉字,佃户、管家、墨家。
放下笔,歪着头,仔细端详了这三组汉字片刻,他再度提起笔悬腕,在距离“墨家”两个字四指远的位置,写了一个大大的“我”
“轰隆隆!”闪电透窗而入,将他的影子照在雪白的墙壁上。这一刻,他的影子宛若狂魔!
紫鹃被雷声给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门口,召唤仆妇关好外边的护窗。闪电和秋雨,迅速被隔离在木制的护窗之外,却仍然有闷雷,连绵不断。
“对?错?”将一组简体字和符号,分别写在了“佃户”和“管家”之下,张潜停住笔,再度开始沉思,伴着滚滚雷声。
尽量抛开歌剧《白毛女》对自己的影响,他尝试像对待考卷儿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思考眼前的难题。
站在维护雇主利益角度,崔管家只能说是把活儿干的太粗糙,却没犯原则性错误。管家的薪水是庄主发的,他必须尽可能地保证庄主家的收益。如果他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对不起庄主家给他开的“高薪”,手底下的“员工”也会认为他软弱可期!
而站在佃户角度,如果交完租庸调之后,手头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他们肯定要想办法赖掉佃租。因为租庸调是官府征收,官府对他们有很强的威慑力和伤害力。而出租土地的庄主,威慑力与伤害力,却与官府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管家在必要时,一定要展示伤害力!一定会选择某个拖欠佃租的佃户,杀鸡儆猴。
站在管家角度,全大唐的他们,都会做相似的选择,只是采取的手段不尽相同。
而站在全大唐佃户的角度,管家的做法,却是无可饶恕的恶,且大错特错。因为管家收走佃租之后,佃户全家就要饿肚子。管家拉走耕牛,佃户全家就会断了生计!
哪怕放在王氏这个特例上,虽然王田氏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情节,虽然王田氏在穷到交不起佃租的时候,还要供自家大儿子去读书。她的做法,也有情可原。
不培养一个读书人出来,王家的子子孙孙,就永远都是佃户!永远不会有向上爬的机会!
谁都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的上升空间,堵死他们的上升通道,即便他们是佃户!
“轰隆隆!”雷声伴着闪电从空中劈下,震得屋顶簌簌土落。这老天爷,也不知道被谁给气到了,都秋天了,居然降下了雷暴!
紫鹃和刚刚完成任务返回屋子的任全,被雷声和透过护窗缝隙照进来的闪电,吓得头皮发麻。而完全进入了考试状态的张潜,却对雷声和闪电浑然不觉。
在“佃户”和“管家”之间,画了一张盾,和一把长矛。他继续提笔,一路向下龙飞凤舞。
如果不惩罚管家,管家接下来,肯定会变本加厉。佃户们在管家的逼迫下,会越来越入不敷出,然后,卖牛,卖女儿,卖手掉中原本就数额不足的田产。
如果惩罚了管家,在缺乏养家糊口之资的情况下,佃户肯定会效仿王氏,争相拖欠佃租。甚至接下来还会出现像任全先前所描述那些得寸进尺的情况。
人都要先活下去,才能考虑道德与良心。这点,任全说得没错,只是张潜自己先前没勇气承认而已。
这种情况下,聪明一点的处理方案,是将管家狠狠打上一顿,挽回庄主的形象。同时,免除王氏一家的所有债务,再与王家解除租约。
如此,庄主就仍然是善良士绅。有了王家失去租赁资格的先例,其他佃户也会慎重考虑,是如数缴纳佃租,还是被解除租约。
相信,大多数情况下,佃户们会选择前者。
至于倒霉的管家,谁让他拿了雇主的薪水呢,该背的黑锅,他责无旁贷。
而王氏,是他家毁约在先,庄主对他家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全家人以后的死活,与张家庄彻底无关!
雷声渐小,窗外雨潺潺,寒气透骨。
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刚刚涌起的同情,努力驱逐出去。张潜将目光转向“墨家”这组词汇下。
如果自己是墨家子弟,该如何做?
信手在“墨家”两个字下面,写出了“兼爱”,然后停住笔,他摇头而叹。
叹过之后,却又笔走龙蛇,写下了“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随即,报以更长的叹息。
他对墨家和儒家的理解,只尽于此了。更深的理论,他没有系统的学过,更无法拿来借鉴。
而如果按照“兼爱”这个理论来做的话,他就要重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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