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指点江山 (下)(2/3)
人气愤的是,就在几天前,那个吐蕃商务官拉拉菀,在张潜面前,还一口一个翁婿之亲。原来翁婿之亲,就是这么结成的。山贼天天来庄主家抢劫,把对方抢得烦不胜烦,无奈之下,只好把女儿嫁给了她。
但强盗带走了庄主家的女儿之后,是否会约束属下,明年还来不来劫掠,却是未知数。
反正趁着迎亲的机会,强盗已经将老丈人家的地形地貌,以及院墙高矮摸透了,趁机还掠走了庄子里的郎中和铁匠。下次拿着老丈人给的嫁妆,置办齐了物资,打造好了兵器铠甲,说不定能将老丈人家一鼓而下!
“张县尉,贺太常,二位之言,请恕晚辈不敢苟同!”就在张潜郁闷自己那天为何不将拉拉菀坑得更很一些之时,大水缸卢莛,却又挤到了他身旁。
只见此人,先是对张说和贺知章二人轻轻拱了下手,然后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听,自顾侃侃而谈:“昔日孟子有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我大唐自立国以来,与吐蕃不下百战,却始终未得其寸土,何也?道路遥远,吐蕃人无法感受到大唐历代帝王之德也!故而吐蕃人才不服教化,每逢其土王以抢劫之利煽动,便呼啸而出。去岁之战,我大唐兵马即便趁机进入大非川,直捣吐蕃王宫,不过是杀其一王,立另一王而已。高原苦寒,我大唐兵马无法久驻,过后势必撤回来。待我大军一撤,吐蕃新王振臂一呼,以抢劫之利诱惑其百姓,瞬间便又能纠集起数万兵马,倾巢而出。相当于一切都回到了原样,我大唐胜与不胜,没任何分别,平白损兵折将而已!”
还甭说,这厮虽然是个草包,却也没少背了书。将其范阳卢氏的家传学问当众摆出来,还真把许多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即,很多人就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而卢莛一招得手,立刻再接再厉,“所以,依卢某之见,我大唐之所以拿吐蕃无可奈何,并非昔日兵甲不利!而是与吐蕃每战,胜得都如同鸡肋。而今年圣上和圣后高瞻远瞩,答应了吐蕃的和亲,威力远超过千军万马。卢某不才,却可以预见,金城公主入藏之时,必是我圣上仁德,被吐蕃上下感知之日。届时,吐蕃与大唐,将永止干戈。我大唐安西四镇,将再无侧翼之忧!”
“嗯——”张说被气得胡子乱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卢莛的话术有多高明,而是此人故意把唐军有没办法追击吐蕃贼寇,跟大唐皇帝皇后是不是高瞻远瞩给扯到了一起。如果张说进行反驳,势必会被此人趁机引申为对皇帝和皇后不敬。而张说被贬谪到钦州下面做县尉数年,好不容易任满返回长安述职。这当口再被吏部抓到把柄,恐怕下一任就得赶赴天涯海角!
“呵呵,呵呵……”贺知章虽然没有像张说那样生气,却懒得搭理卢莛,让此人借机扬名立万,只管拎着酒盏,冷笑而去。
那卢莛见张说与贺知章都不反驳自己,顿时觉得飘飘欲仙,将头迅速转向张潜,冷笑着补充,“是以,在卢某看来,酒精也好,酒精消毒之术也罢,终究是小道。有与没有,也没任何差别!须知,以德服人,才是正途。只要天子广修仁德,施恩于天下,纵敌国之民,也会归心。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今我大唐圣明天子与圣明皇后在位……”
正说得吐沫星子飞溅之际,却看到张潜将酒杯举了起来,在半空中轻轻摇晃:“卢兄,此物又名量心尺!”
“以仁德……”心中的阴影瞬间被放大了数倍,卢莛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给他发作机会,张潜又晃了下酒盏,笑着说道:“卢兄此言,张某闻之,犹如醍醐灌顶。既然金城公主入藏之时,必是我圣上仁德,被吐蕃上下感知之日。以卢兄博学多才,不知道可愿意身体力行,追随公主入藏,向吐蕃百姓,广宣圣上之仁德?如此,岂仅仅是我大唐安西四镇,将再无侧翼之忧!说不定你卢氏家学,也将在吐蕃大放光芒。对大唐,对范阳卢氏,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卢兄没勇气去的话……呵呵,刚才卢兄所说那些,从哪里出来的,还请自己从哪里收回去!!”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张潜就用了一句“可愿身体力行”,就将卢莛的长篇大论,戳得到处都是窟窿。周围才俊们瞬间错愕之后,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去高原,身强力壮如王翰者,恐怕都会丢掉半条命。肥胖如猪的卢莛,上去之后肯定是十死无生。然而,如果此人现在说个“不”字,他刚才的话,就全都成了放狗屁。怎么放出来的,就得怎么吸回去!
再看那卢莛,果然既没勇气前去高原宣扬他所说的仁德,又没勇气承认他自己刚才是在放屁。嘴唇颤抖着接连冒出几个“你”字,猛然跳起三寸高,朝着张潜胸口挥拳便砸。
甭说张潜早有防备,即便没防备,也不可能被此人打得到。当即,迅速伸出左手,握住了此人的拳头,顺势斜带。同时来了一个跨步转身,“卢兄身为五尺男儿,都没勇气去吐蕃一行,却指望公主一个弱小女子,不知道脸在何处?!”
杯中酒水一滴没洒,顺势抬脚踹了一下卢莛的大肥屁股,将此人踹得一头扎进了旁边花丛中,张潜继续把盏冷笑:“世间少有不爱子女的父母。陛下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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