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我不准你死(1/3)
义银说着,已经走到北条氏政席前,居高临下,轻蔑横扫北条众姬,最后目光钉在北条氏政身上。
“骄傲的坂东姬武士,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四百年前横扫天下的关东武家,已经要靠克妇之论来掩饰自己的失败了?
北条氏政,手下败将。克妇,呵呵。”
北条氏政的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昏厥过去。
斯波义银骂得可比她高级,但言辞之间的羞辱却更加彻底,简直是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踏。
佐野领合战,越后大军把北条氏政打得狼狈逃窜。斯波义银称呼她为手下败将,完全没有问题。
不管北条氏政用什么恶毒的言辞来攻击义银,都是败犬的哀嚎,这是第一重反击。
把关东武家对比汉宋两代,这是指着鼻子骂她们越活越窝囊,打不过就耍嘴皮子,可笑至极。
后北条家不是冒领前北条家苗字,自认为是关东领袖吗?义银这记耳光抽上来,你认不认自己是关东武家?这是第二重反击。
有了这番汉代宋代对比,哪个武家还有脸提什么斯波义银克妇?
她们越羞辱义银,就是越羞辱自己。尚武的姬武士怎么肯学文弱自贱的宋代,女人的失败让男儿背锅,脸都不要了。
就算北条家不要脸,武家还要脸呢,克妇一说到此为止,这是第三重反击。
被斯波义银一番话骂得颜面尽失的北条氏政,面色越来越难看,涨红的脸蛋往猪肝色方向发展。
她心中羞怒非常,原本想要用言语挤兑斯波义银,没想到自己先被点爆了羞耻心。
被愤怒冲昏了头,她满脑子都是反击,反击,反击,下意识取出御旗,吼道。
“我是您的手下败将,那敢问御台所,是否识得此物?
既然您与公方大人恩爱情深,定要完成她的遗命才肯回返近幾。那么她赐予您的遗物,是否也该视若珍宝?
御台所,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一拿出御旗,北条氏政热血上头的脑袋猛地一冷,暗叫不好。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个引爆的时机选得太糟。
看到御旗,斯波义银一惊。
联想谈判之后的事态,北条幻庵和北条氏政确实在联手给他下套,引他往道德的高台上走。
原来御旗真的被北条家在战场上拾走,今天的谈判她们集中火力瞄准自己,是想用御旗来换筹码。
北条幻庵也是一惊。
北条氏政还是太嫩,她想要用恶毒的克妇之语激怒斯波义银,引他入套。没想到自己先被斯波义银点爆怒火,露出了底牌。
上杉辉虎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盯着御旗不放,她已经明白北条家的图谋。
今日谈判,她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与自己商谈两个关东管领的名分纠结,她们是要对付斯波义银。
用道义束缚他的手脚,用御旗换取他让步。在正式与上杉辉虎谈判交锋之前,先截断她最有力的支持者。
在殿内侍奉警卫的蒲生氏乡看见御旗,眼都红了。
她自幼聪慧过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北条家的谋划。她们是要切割斯波义银和上杉辉虎,用御旗作为筹码,换取斯波义银妥协。
一旦斯波义银接受,上杉斯波两方的协调配合就被北条家打乱了,甚至可能影响越后双头政治的稳定。
这次的谈判重点是关东管领的名分之争,事关上杉辉虎的切身利益。
如果斯波义银因为御旗,牺牲了上杉辉虎的利益,上杉家臣团会怎么想?上杉辉虎可能原谅斯波义银,但上杉家臣团未必能宽容。
武家集团向来自私自利,体谅是不可能体谅的,一丝嫌隙就有可能造成强烈的不信任感,这是给越后双方的合作添堵,离间。
御旗一出,图穷匕见。
北条氏政与北条幻庵皱眉不语,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这底牌露得不是时候,火候没到。
北条氏政更是五脏俱焚,她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因为斯波义银称她为手下败将,让她的情绪失控,才导致这场谋划半途而废。
北条幻庵以为她是中了激将法,但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她不希望被斯波义银轻视,那一瞬间的羞辱感冲破理智的堤坝。
她受不了这个男人的轻蔑眼神,她不喜欢被他看不起,她难以忍受这种感觉!
北条氏政拿着御旗的双手甚至有些颤抖,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抬头看向眼前的俊俏少年,他是如此美丽,又是如此高大,更有天下无双的绝代风华。
武家原本就有慕强情节,少女情怀加上被美少年击败的羞耻感,让北条氏政对斯波义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有自卑,有向往,想证明自己,又害怕被看轻。心底滋生的古怪情愫让她茫然失措,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感。
不管北条氏政愣神,北条幻庵失望。上杉辉虎的脸上已经浮现笑意,北条氏政把事情搞砸了。
御旗之事可大可小,关键是时机。斯波义银不被道德绑架,就很难借力打力,把御旗变成强有力的筹码。
北条氏政选的切入点其实很不错,克妇之说虽然荒诞,却是常人难以反驳的谬论。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诋毁男人贞洁的恶意,令人头皮发麻。
斯波义银要想解套,就得强调自己对足利义辉的感情深厚。那么丢失在战场上的御旗,这一足利义辉的遗物,也就有了发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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