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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月(一百三十九)(1/2)

江玉枫端着茶碗跟着思索了一阵,轻道:“你说的有理,是真是假,并没那么重要。若是你我尚且不能辨别,天底下,也没几双眼睛能分辨出来。”

茶水的点滴涩味没能持续太久,那股子恶甜气好似粘在喉咙里,不停的往外冒烟。她倒不能去抠一把自己嗓子,未抖了抖手,似乎能将手上残余抖落也勉强可以缓解一二。

薛凌道:“你说的是啊,不过造这东西,那也要命的很,且等我下回去了再记两遍,然后寻个靠得住的人再说吧。

今儿就是与你说一声,既然你也瞧着问题不大,莫不如.....我就回了霍家姑娘的话。

这,是个真的?”

“你不知她是如何得到此物,还是谨慎些为佳”。江玉枫略抬头,却不看薛凌,目光在茶具间来来回回,分水刷盏,分外专注。

他道:“万一此物得的轻易,她自个儿知道是假的。你一口咬定为真,岂不惹了误会。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为好。”

薛凌一拍掌,开怀道:“江兄高见,我正是这个意思。就跟她说,我也不敢肯定是真的。不过,我拿来糊弄了一下你江兄,你也没瞧出端倪,如何?”

江玉枫曾为太子伴读,太子又与先帝父子融洽。右符在君,若是江玉枫说问题不大,那基本就问题不大。

江玉枫明白薛凌的意思,笑道:“我当你是应邀而来,原是我要应薛少爷的邀,帮你做个伪证不是。”

“说什么伪证不伪证,刚刚话可是你自个儿嘴里吐出来的,与天家用度相差不大。怎么这说出的话,江少爷还要找个盆收回去?”

江玉枫无奈:“总也说不过你。那如何,你要造一块给她?”

“给她啊,给她一块。安抚麻痹,两全其美。反正都是造出来的,你我用哪块,哪块就是真的。”

此话说的过于赤裸,江玉枫心中略有芥蒂,伸手请了茶,没答话。薛凌顺势转口:“先别管这破事了,下回我有了确信再说吧。你叫我来,是为着平城的事么。”

江玉枫这才抬头,道:“我猜你一瞧便知,是为着这一桩。朝堂上的事,不好在信里明说。别的也就罢了,都是京中事,提一两个人名不打紧,且当个寻常念叨。这平安二城,却是千里边关,总要委婉一二。”

薛凌不耐烦,赶紧道:“我又嫌你扭捏,何必解释这一大路子。”

江玉枫瞟她一眼,叹气道:“我的意思是,薛少爷也要注意祸从口出。也不知你是如何,反反复复,今儿恭敬,明儿张狂。早上还和风细雨的,下午就雷霆万钧,我是招架的愈发艰难了。”

说着说着竟有哀怨在里头,虽知是假的,薛凌也跟着笑:“我是比不得你们喜行不怒,藏器在身。以前在平城,原子那么大。前头在落雨,后头是晴天。

我要骂便骂,要闹便闹,哪管祸出不出。”

这话匣子又绕回了平城,江玉枫告饶一般道:“是是是,你说的是。这一生能恣意放纵,是种运气。薛少爷人中龙凤,百里无一。”

几句夸奖听来刺耳,薛凌往后一仰,斜眼看着桌上,轻哼一声算是不满。江玉枫再没闲聊,道:平城那头,其实算不得意外。不过你上回过来,我看你对其念念不忘,觉得还是早些说与你知的好。

新任平城节度安鱼,这人我们曾讨论过的。他往朝堂上递了文书,说胡人异动频频。加之前有霍云旸用计空城,后有羯人小王爷安城脱逃。各种原因堆在一起,要求陛下准平安二城增兵至三万人马,且粮草调度从此与安城各不相干。”

这倒是个新鲜事儿,薛凌“呵”了一声,下意识直了直腰。自从那件事后,平城就是块软肉,民也不住,兵也不管了。与其说是座城,不如说是宁城的岗哨。压根就没做打仗的准备,全然拿来当瞭望台用。

她惦记那着那一城大火,心中嗤笑:怎么了这是,还要死灰复燃了不成。

江玉枫见薛凌没说话,又道:“根据消息,这个安鱼,和沈元州关系极好。当初平安.....”,他记起薛凌对安城心有芥蒂,换了个词:“二城得霍云旸上书,为固边防,当设监察史一职。

天子准奏,故而年初好些人马来回,霍沈两家借此机会相互往两城塞自己的亲信,具体塞了哪些,江府拿不到名单。但若大胆猜一下的话,未必没有可能,此人...正是沈元州塞过去的。”

裨将不在册,就算在册,微末卒子的文书能在平城写明白就属实不易。要到卷库里去翻,江府如今有没有那个能耐不说,便是有,安鱼还够不上格值得江府做这危险活儿。

从表象来看,江玉枫这些猜测极有道理。安鱼师出无名,恰在平城,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霍云旸死讯,又能孤身一人将沈元州带往宁城。

虽这些说辞不一定为真,可若是假的,那不更说明有问题么。

从现今这个结局来瞧,平安二城若能增兵,更是对沈元州百利而无一害。安城胡郢已死,平城安鱼归顺,西北最末端的风吹草动,从此都是沈元州说了算。

薛凌忽而蹙眉,奇道:“不应该啊,他若真是沈元州的人,敢在此刻喊增兵?”

以她对沈元州的看法,此人也是个极善忠君之事的。霍家死的不明不白,宁城守的不清不楚,皇帝正是疑心大作时,沈元州该避其锋芒,明哲保身才是,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增兵,那不是在魏塱逆鳞上来回乱踩。

江玉枫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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