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桓温北伐的开端(1/2)
不过杜英到底是作为后来者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而王猛本身就隐居山中,和外界的消息往来全都依靠法随隔三差五从山下带来,对于时局的了解没有那么多,自然也就谈不上对所有事件的预判。
桓温北伐,这是众所周知的。
自从殷浩北伐失败被废之后,坐镇荆州的桓温再无人能够牵制,现在的他也同样和殷浩一样需要一场胜利来为自己更上一层楼奠定基础,但是他会选择哪里,这实际上很难推测。
毕竟中原一片混乱,有的是突破口。
选择关中,并不是不可能,桓温而今的两个丰功伟绩,一个是镇守荆州,一个就是收复巴蜀,而荆州和巴蜀从两个方向上夹击关中,因此收复关中对桓温来讲,应该是北伐可能的目标之中最容易的,尤其是前秦刚刚立国,根基不稳,易于突破。
但是反过来说,有着武关、潼关和汉中栈道等天然屏障的关中,又是最难进攻的。
当年秦国据守函谷而阻挡六国,现在的前秦也同样有据守武关而阻挡桓温之锋芒的意思。
不过最终这个当世风头最盛的枭雄会如何抉择,那世人也只能是揣测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猛会说,桓温入关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历史上甚至就连刚刚称帝的苻健也没有想到桓温竟然最终拿自己开刀,不然的话他也应该不会匆匆称帝来出风头了。
现在的前秦可还不是历史上淝水之战前全有北方、拥兵八十万大可横扫天下的前秦,哪怕东晋已经沦落到只有山河半壁,却也不是现在的前秦能够战胜的。
“淮南王生性暴烈,素爱逞强,”王猛看杜英似乎在想什么,没有反应,便接着说道,“既然开口求援,那就说明战局属实已经快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淮南王,就是苻健的三子苻生。
历史上要数昏君,绝对轮不到苻生,但是要数暴君,这个独眼龙绝对能够排的上号。至少在南北朝左近这几十年里,也就是石季龙石虎能够更胜一筹。
此人从小就曾经不避讳和祖父苻洪的直接冲突,苻洪曾问他“吾闻瞎儿一泪”,然而苻生竟然引刀自刺瞎了的眼睛,指着血说道:“此亦一泪”,更是惹得苻洪不快,认为苻生生性过于冷酷暴烈,未来可能为祸社稷,因此想要杀他,可惜被苻雄阻止方才作罢。
苻洪死后,苻健继承王位并且登基称帝,凶狠好杀、能征善战的苻生自然受到重用,淮南王这个爵位虽然是遥封,但是他只身出关,统带武关以东全部兵马,是前秦的东进先锋和前线砥柱,未来自然是不可限量。
相比之下,历史上真正算苻健接班人的苻坚,此时还在蹲在他爹苻雄的帐下以东海王继承人的身份努力呢。
苻生生性好强,从他甚至敢直接反驳苻洪,而且还是用那种堪称残酷的方式就知道,此人绝对不会轻易求饶,而现在竟然直接派人跑到长安求援,那不用说也知道,战事之急迫已经让苻生也忍不住向自家父皇喊救命了。
“可惜苻健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杜英缓缓说道,看向法随,“想必巴蜀的晋军也不会静观其变吧?”
华山现在在前秦治下,按理说杜英应该称呼苻健“陛下”,不过杜英出身凉州,名义上应该效忠于典午正统,实际上也应该效忠于凉州张氏,自然和前秦这个自立为王又自己称帝的政权没有多少干系,王猛和法随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有说什么,本身他们对于前秦的认可度就不高,而且他们的注意力也被杜英的话吸引去了。
巴蜀是桓温一手打下来的,镇守巴蜀的梁州刺史司马勋,虽然名属典午,但是只是自称而已,他从小被收养在前赵刘曜部将令狐泥帐下,南渡之后自称是宣帝(司马懿)之弟司马恂的玄孙,是略阳太守司马瓘的遗孤。
司马瓘本身就只能算是典午宗室之中偏远的一支,而且北方战乱早就已经没于乱军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这司马勋就真是司马瓘的儿子,不过南渡之后,晋室衰微,有人想要来增长宗室的力量,宗室自然并不介意,不过司马勋也只是在建康担任闲职罢了,真正赏识并且任用他的实际上是桓温。
因此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货的宗室,虽然挂着典午之名,但却是桓温的左臂右膀,不然也轮不到他镇守巴蜀。
既然桓温北伐,司马勋也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杜英记得历史上就是因为司马勋兵出子午谷,导致前秦一时两头难顾,只能先以解决司马勋为首要任务,以苻雄为主帅将司马勋堵在了子午谷里,而桓温趁此机会杀入武关、兵临灞上。
子午谷因为蜀汉名将魏延的“子午谷奇谋”的一直被后人津津乐道,殊不知在三国归晋百年后,就有人试图通过子午谷进兵关中,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子午谷之策本身就不可行,还是因为司马勋本人能力有限,最终的结果是司马勋兵败撤退。
不过杜英并不觉得“子午谷奇谋”就真的没有可行之处,司马勋此人本身过于慎重,不适合率兵征战,而应该用于内政治理,之前他曾经几次出兵入关中,都因为时局变化导致他踽踽不前,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因此无论是他本身出兵的时候声势浩大、走漏了风声,还是他指挥不当无法突破苻雄的阻拦,都有可能是这一次失败的原因之一。当然后来桓温退兵,司马勋也就没有必要再和苻雄僵持,因此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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