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兵人（1）(1/2)

斯塔尼城。/p

站在城头，盖亚眯眼眺望着远方，视线尽头是乌黑的天空，乌云正在聚集，不久后肯定有一场暴雨。/p

暴雨在冬季是极其罕见的，看见这乌云盖亚便觉着不安，因为自从占领卢卡索城后，来势汹汹的维纳达人已经三天没有进攻了。/p

但傻子都知道，他们来奥卡西姆帝国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几块农田。/p

直觉告诉盖亚，这场雨就是下一场进攻的集结号。/p

凛冽的寒风一阵又一阵地刮来，副将切尼诺抱着臂膀，脸颊已是冻得通红。/p

他沿着楼梯走下塔楼，巡视着斯塔尼城前的开阔平原。/p

草籽还未洒下，土地灰黄一片，在这之下是狮鹫军布置了两天的陷阱，但切尼诺不认为这能挡住维纳达人。/p

他是卢卡索城战役的亲历者，虽说是偏重指挥的将领，不说以一当十，但切尼诺直面五个老兵也是丝毫不怯，可面对维纳达小兵他居然感受到了吃力。/p

由此看来，维纳达士兵的单兵素质远超奥卡西姆士兵，这差距甚至让切尼诺感受到了绝望。/p

“切尼诺！”/p

盖亚在塔楼上喊道。“雨来了！”/p

切尼诺伸出手，细细的雨丝落入手中。/p

收回右手，他高声说着。/p

“盖亚，是要集合全军吗。”/p

盖亚点了点头。/p

“确定！”/p

斯塔尼城不是重镇，但它处于奥卡西姆防线首锋，在考虑到维纳达人奇袭其他城镇的情况下，盖亚只从周围几座城镇调来了三千余士兵，加上之前驻守的两千人，斯塔尼城守军共计五千余人。/p

在前两天高强度的工事修建中，士兵们已是疲惫至极，所以盖亚和切尼诺才会亲自巡视城墙。/p

雨渐渐大了，盖亚负手站在塔楼边缘。/p

抛开废城希达姆城不算，帝国已经吃了一场败仗，如果奥卡西姆人再吃上一场败仗的话，自己就算活着回到都灵，也注定会被钉在帝国的耻辱柱上。/p

与其是那样，他还不如战死在斯塔尼城。/p

即便有着直面死亡的觉悟，但盖亚的心情仍未能平静。/p

这几天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都有，如果维纳达人再不进攻的话，他绝对会被压力给逼疯。/p

低沉的乌云朝斯塔尼城涌了过来，穿着红黑铠甲的士兵潮水般涌上城墙，看着这如同黄昏般的景象，所有士兵都是心头一沉。/p

在岗位上站好，他们极目眺望着远方，平原上空无一人。/p

城下就是开阔的平原，维纳达铁骑全速开动，用不了五分钟他们就能兵临城下。/p

乌云彻底笼罩在了斯塔尼城上空，雨丝砸落在铠甲上，朝着最温暖的地方如蛇般钻去。/p

棉甲很快就被雨水浸透，刺骨的寒冷从脚趾间向上不断蔓延。/p

看了一眼切尼诺，盖亚淡淡地说着。/p

“很冷吧。”/p

放下双臂，副将尴尬地摇了摇头，自凌晨起他就在城头，这几个小时都滴米未尽，身上的热量早就耗尽了。/p

盖亚比他来得更早，他依旧直视着正前方，嘴唇隐隐发青。/p

“你知道北境有多冷么？”/p

切尼诺摇了摇头。/p

盖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p

“在北境，刚出锅的面条，两分钟不吃就会冻成冰块；武器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戴着手套，我都时常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去茅房，那里是全军营最温暖的地方。”/p

“盖亚，”/p

切尼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那时候你是跟着雷迪亚殿下吧。”/p

盖亚点了点头。/p

“嗯，是父亲把我送到的北境。那个时候我连武器都拿不稳，你知道雷迪亚他们在干什么么，他们居然在屠龙......”/p

切尼诺叹了口气。/p

“可惜了。”/p

“没什么可惜的，就算雷迪亚不在，龙族也别想踏入北境半步，因为霜狼军团可不像都灵人一样都是孬种。”/p

盖亚单手覆住剑柄，“切尼诺，你说要经历多少事，狮鹫军才会像霜狼军一样无畏？”/p

切尼诺又叹了口气，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法回答。/p

不过盖亚也根本没期望他能回答，他拔出佩剑，高声说道。/p

“鸣鼓，维纳达人来了！”/p

随着鼓声响起，切尼诺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急匆匆地朝塔楼下走去，塔楼二层聚集着一伙穿着法袍的中年人。/p

看见切尼诺，一个年轻咒术师紧张地说着。/p

“切尼诺副统领，维纳达人来了。”/p

看向为首的老者，切尼诺焦急地说着。/p

“阿姆罗大师，准备得怎么样了。”/p

阿姆罗转过身来，他的眼底尽是血丝。/p

拍了拍腰间的背囊，阿姆罗缓缓开口，声音沙哑。/p

“都准备好了，但维纳达人也有咒术师，再加之天降暴雨，我们派不上多大用场。”/p

切尼诺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沿着楼梯快步走下。/p

走出塔楼，城墙上的士兵已经紧张了起来，他们几乎已经被暴雨淋透了，但维纳达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p

他们要穿着冰冷沉重的铠甲攻城，这要是换在十年前，士兵们肯定要将维纳达人嘲笑一番，但经历过卢卡索之役后，他们根本就笑不出来。/p

这是罕见的暴雨比预料中要久得多，雨滴将冻土上的冰渣融化，城墙下的土地肉眼可见地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