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自难平(1/2)
然事已至此,再悔也是无用。那往下无论那耀王再问什么,都是如实说了,可否就能找补回一二?那彷佛。。。。。。也不妥当!
试问有哪个人能句句都听真话的?让人喜的真话的确是多多益善,可那让人愁、恨、怨、愤的真话,哪怕说者再是用心良苦,那听的未必就此承情,说不定就此怨上了这“捅破窗户纸”的人也为而至。
又有哪个人能句句都说真话的?人心都是一样,有些不忍说破,有些不能说破,还有若是那说话的只为一己之私而来的,必是要拿捏、揣度、掂量着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不编排些、造些已是难得,又哪里能字字是真?
九郎想想自己,想想大姐姐:两个从来就是宇文家不得眼的孩儿;两个如今已被宇文家抛却之人;两个若是日后无有“功绩”,就再不会得返之人。。。。。。
自己生来为庶,又是没了亲阿姨呵护,若不是自小学着察言观色又守着本份,大娘子也不会发了善心将自己养在她的膝下,而这察言观色之下,又有吐出几句真话?
大姐姐虽是长嫡女,也是自幼“安份”平和,可她这“安份”却大不得父亲欢心,相反的,她往常越是小心谨慎,越是和气恭顺,父亲更是不喜。若不是她平日里与那些世家女郎厮混得甚好,往来间总是对父亲有些裨益,估计在家中日子更是要难捱难过。她这十几年说出口的,怕也是违心之言占了大半不止!
两个往日一般小心之人,一般只捡些好话说只想与人高兴之人,一个本就“低贱”些的还得了些好处,一个本在“高处”的却是愈发地举步维艰,如今生生地被困死在一个看不见出口“局”中。。。。。。
故而,那道士果真是在相帮自己么?他能与耀王同饮共酌,岂能不知耀王对自家大姐姐的鄙夷不屑甚至深恶痛绝?又缘何要相帮素不相识的自己?他这相帮原是他们说好的计?可这计又所为何来?自己往下到底是该句句真言,还是。。。。。。?
九郎正想得头昏脑胀之时,那道士忽的冷着声问了一句:“宇文家的九小子!你可还记得初进门时贫道说过什么?”
九郎匍匐在下的脊背抽动了一下:这道士说过切莫乱想,这道士说过瞒不过他!难道方才想的,他又是算到了?或者他真是有那读心奇术?
“多思者多虑,多虑则多忌,多忌则多愁,多愁者往往自诩心思缜密却常行以锥餐壶之事。莽夫虽愚,然自古成事者也非是凤毛麟角之数,但凡那些成事的莽夫彼时多虑一丝,就绝不能留名于世了!因此么。。。。。。”
九郎听了,只当那道士是在说他尽做些无用之想自缚手脚。然他不知东方此话并不是要说与他听,也不知东方此刻正腆着脸对着都不屑看他的刘赫“媚笑”。。。。。。
东方已是看惯了刘赫的“臭脸”,如自己笑了一回不得回应这般的,那是与刘赫相处“天经地义”之事之一。当下再不去计较刘赫怎样,假意咳了几声,便向着那尚在发抖的背脊发问:“宇文九小子,你今夜此行究竟意在何处?”
“为见耀王殿下而来!”此处说真话!九郎告诉自己。
“为何要见殿下呀?不知道殿下不想见你么?”
再说是为求耀王垂怜于大姐姐一二,怕是要糟!不如。。。。。。
“小子有攸关生死之事要禀殿下!”
“哈!这还关乎生死了?何事竟是这样大的?”
“殿下府中有恶奴强占了我们自南边带来的所有金银财帛,就连丫鬟的贴己都不曾放过!之前我们开了箱子,才是知道。。。。。。”
“一派胡言!”此次竟是那道士怒叱了一声:“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么?!这等荒诞之言你也能造得出来?!耀王府的奴才,别的不敢说,这手脚可都是一等一的干净!哪里会有你说的这般荒唐贪婪?!”
“小子不敢胡说。殿下、道长若是不信,可着亲随去验查一二,不仅是金银,就连好些的衣裳、笔墨纸砚都是不见了。。。。。”
九郎这一辩,像是撩拨起了东方更大的火气,
“嘿!你要造人偷盗钱财也就罢了,这偷笔盗墨的又是能要来作甚?你们也不能带了些极品、上品的来此,纵然真是,奴才们也是不会识得,又怎会要?”
“废了这么大心力闯进来,结果就为了说这么个造话,当真是不知好歹!”
若方才九郎还在纠结这道士是否在相帮自己,这会已是确信--那道士只是个想搅得三缸清水六缸混的好事之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长不是能读人心意?!如是真的,怎的会不知小子并不曾浑说,句句是真?”
“哈!你个小子,你这,这是挑衅于贫道么?”
东方瞪大了眼睛,撸起了袖子,正想好好于九郎“理论”一番之时,那道冷峻低沉之声又再响起,
“抬起头来!”
九郎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略抬了点下巴,仍是不敢去看刘赫。
“看着孤!”
这!九郎心跳滞了一下:人说打诳语之人不敢直视于人,他让我看着他,莫不是想验证我所言非虚?要是如此就无甚可怕,原本我说的就是实情!
九郎两手死命地掐着大腿,借着痛意定了定心神,心一横,仰首对上了刘赫的双眸!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哦!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风雷涌动,催卷起无数漩涡,时时刻刻似要将人的魂魄吞噬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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