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四、涤信意(1/2)
耀王府管家碰着账本,逐一核着封条,再看着这些箱子一件件地装车。看来他是笑着、也确是笑的,但这不争气的嘴角却是抽抽地让这张脸比哭还怪丑!
管家也知道这样不好,然耐不住啊!耐不住这无法形容的肉痛之感!若定他要说肉痛到哪般----那便是当真如同一刀刀地落在身上剜肉刮骨,痛得他脸都是绿了!
俗话说人穷志短!兹要是能落到碗里的就都能当菜!但又有《乐羊子妻》曰“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宁愿饿死也只讲骨气!
管家每每纠葛这些,每每哀叹连连“想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读《礼记·檀弓下》,身体力行这“骨气”之说,而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王府管家,却是“志短”地非常!一心只想着多弄些财物贴补着府里。。。。。。。唉!谁又愿做志短之人?!可奈何耀王府穷啊!且是穷得叮当响啊!
早些年王爷还是公爷时,早些年自己刚来时,府里的日子可还是过的滋润的!后来是架不住殿下一个一个的往府里领人才是越过越穷!若这领进来的但凡是娘们儿倒还省些花销,然殿下领进来的都是些“贤士”!
贤士需礼遇,殿下于他们那待的,可比府里的那几个真娘们儿要好上了许多!可府里拢共也就这些田地、产业,这收成不见长,花销却是越来越大。若不是阿凯那边时常贴补些,怕是这府里早就要穷的当裤子去了!
虽说阿凯那边的钱也是殿下的钱,但那钱是用来成大业的,绝非是能用于平日“挥霍”的!且阿凯那小子把这钱看得比命还重!凡是往府里送钱,他那也是钝刀拉肉般的痛!从前管家为此不曾少笑话过自己这表弟,然而今是感同身受!
本来那些整日闲着的“贤人”统共一起去了南边儿,管家是拜天拜地、额手称庆----“闲人”们走了,府里终是可以攒些银子了吧,终是不用每月都算着扣着过了罢?!可谁成想!殿下转头就是掏空了家底,在南边儿起了个叫做“郁园”的府邸。本来盖就盖吧,好歹是殿下住,钱花得也是值当!可管家方是前脚喜滋滋地刚听见府邸竣工了,后脚殿下就是阴沉沉地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看殿下回来了还要折腾钱财!又是砍树又是载树,花光了府里这几个月勒紧裤带省下的银子不说,害的管家还要去跟阿凯周转!可阿凯现如今也是一个劲儿地哭穷啊,道是殿下大事当前、四处花销巨大,真是再没钱贴补府里了!
管家惆怅得人都瘦了,然看着主子日日郁郁寡欢,也是不能雪上加霜,再去为钱财之事烦扰他。但主子虽是说:孤知晓而今银根紧,故凡事都将就、节省些罢。等话罢了却是酒不离手!管家为此愈发愁啊:主子可是知道?这一坛子的春醪花费的钱银,倒是够府里一众下人一天的吃食了!这日日起码一坛地喝着,可知道我这心都是疼得抽抽?然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就是还来了个“大爷”!自从这大爷到了,酒便是从每日一坛改成了每日两坛甚至三坛!为此管家更是愁得牙根痒痒:你个大爷道士就不知道少喝几口么?好赖不是花你家钱财便是不知道心疼是吧?!
有一日管家终是忍不住跟阿卫、阿壮两个小子发起牢骚,不料非但不得安慰,还被阿卫指着鼻头笑傻!他道南边送来了那许多物件,别人的他不知道,但凡是盛家女郎的,保管是件件值了大价钱的。这么多钱财放在跟前,管家倒还愁没钱?
管家醍醐灌顶般的醒了过来!确是啊!这十几大箱的东西,于阿凯那边是杯水车薪,于这府里却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啊!因此便是乐悠悠地一直只待等个合宜的时机回了殿下,便可开箱取物换钱!这还没高兴上几天呢,殿下居然说要悉数还回去!还回去!还回去!
管家悔!早知道如此便是偷开了箱子随便取了几样留着都好,自己这一个怠慢,竟然是全盘皆失!一个铜板都是留不得了!
管家看着最后个箱子也是装上了车驾,越发可惜。然可惜也是无用,管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叹道:主子不就是这般不拘之人?!何时倒是在钱财上有过计较?若他是计较的,当初也不会有那缘分了罢。。。。。。
想当年管家与阿凯两家因战乱自关外流落至此后无以为生。眼见一家都快饿死,两兄弟走投无路之下只好仗着一身武艺投靠了乞食军。再将家中各人安置在了一处田庄,以后除了隔三差五托人送了钱财过去,再不曾回过那里。
经年之后两人均是厌倦了这整日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想洗手不干回家与父母团聚过些寻常日子。然按乞食军的规矩,你若要堂皇而走,便是要以天价自赎自身。然他们那些年也就混了个小头目的角色,纵然平日里省吃俭用也是绝拿不出那样一笔想起都是要打寒颤的钱财。道穷途尽之下只能铤而走险----两人带着几个同心的兄弟出逃而走,藏身于早已荒废的托林寺中,只想等风头过后再与家人团聚。
这一躲便是半年有余,几个人闲着无事便是将这荒山废庙逛了个遍,又与寺中仅存的几个老阿尚成了挚交。待等他们估摸着可以下山去探探风声了,两个老阿尚道是与他们甚是有缘,但他们此去也不知可否再见。为了成全缘分便是要将一桩惊天大秘告诉了他们。
管家他们原本想拒----因是一贯的,于秘密知晓越多之人,便是死得越快!无奈那两个老阿尚执拗地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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