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十四、不堪酌(1/2)
虽是早已急不可耐地要说、也算是想好了要怎生说,然事到临头,纵然是东方这等惯以“混不吝”混世之人,也觉得此事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需得再斟酌些措辞。
“陛下!”东方收敛了痞气,唤了一声刘赫,“凡于此事之上,陛下勿以‘东方族人’来视贫道,只当贫道是一通晓歧黄的--亦然为父之人罢!”
刘赫举到唇边的杯盏随着东方的话音滞了滞,他拢了拢眉间,欲问个缘何.......几息反复是否之后,却还是一言未发,只饮尽了盏中之酒。
“七皇子胎中不足!”东方拿捏了半日,却还是直愣愣地道出了首句,看见刘赫并无意外之情,倒是讥笑了一番自己的“战战兢兢”,“虽是后天调养还算得当,然那不足之症始终不曾去根。”
“七皇子今次是与旁人一般被施了术法,得了那‘瘟疫’之症,本来应是无事!奈何他母亲.......”东方说着忽然想起了山中自己的儿女,鲜有的,竟起了即景生情之心。
“咳!奈何他母亲彼时为示已有治愈之方,在他身上用了诡异的调神提魄之药,且是虎狼之量,因此........”
“调神提魄?”刘赫端着酒盏纹丝不动,问来也似风轻云淡,“何解?”
“这就好比本应烧十年的薪柴,却被堆砌在一起胡乱点了、还添了助燃之剂,只求火势一时之旺、之猛,全然不顾能燃几时。”这是东方早已想好的浅显之说,只是如今说来不忧刘赫不懂,却怕他懂了心伤......
“那药,连道长都称诡异?”果然刘赫的手重重地沉了沉、似手中所握之盏须臾重逾千钧,“道长又言‘奈何’,何意?可是识不得因而无治?”
“识不得那是万万不能!”东方很是不削地摆了摆手,“贫道这诡异是因此方在北地本就鲜见或是不应有现,且又被改动了几分比原来的更是凶猛.......再有就是毕竟那药是用在亲儿之身,那母亲能下得去这手.......可不是诡异?”
“她为此事,本也无奇!”刘赫竭力装得无谓,眉头却不禁越蹙越紧,“道长是否要告诉了朕,无解无救?”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呐!”东方拍了怕自己的额头,那无奈与窘迫倒真不是假装而来“贫道惭愧,虽是有法却终究不是齐全之法。想要回族中求方,却是等之不及......”
“何法,说来!”刘赫听得东方道是“有法”,身心皆松了一松。他想只要有法便是无虞,无非就是药材稀有些、难寻些、昂贵些。至极--他还有盛馥可依。堂堂盛家,又有什么是会没有的......
“此法可谓是‘杀敌一千自伤五百’的下下下之策,甚至还犹不如!”东方看了看故作无谓的刘赫、自己的心神也拧作了一团,“到底是要如何,全凭陛下心意裁度了......”
在东方分星擘两般地叙说下,刘赫听“清”了原来七皇子的精、气、神、血已然被那药熬得几近干涸。那药又是如同藤蔓般侵入骨髓,遍处而生,似野草肆虐更似两营对垒中那所向披靡之军......七皇子那小小身躯又怎堪虎狼之势,早在东方前去查探之时就已入苟延之际。
彼时东方识不得全方,又不能在已然被焚烧殆尽的合欢殿中寻出成药,只能去郑凌瑶的丹房中试一试运气,以求能得一全解之法。这一去到底是给他在不及清理的药渣中找到了端倪,一路追寻之下配齐了原方,却也是堪堪坐实了他一直恐怕之想--此毒实在刻薄阴损!
“可谓是催命之药呐!”东方想及那珠玉样的小郎君竟有个恶鬼般母亲,实在是不甘不忿,止不住地就要叹气,“故以这解法,也是催命之法!且催的不是同胞兄弟便是亲父之命!”
“陛下且静心听贫道说完!”东方看见刘赫惊怒之色怫然而起,连忙作揖止断,“怒也无用!”
“贫道虽不曾找到原方之解,但而今这解法想来只有更好些,断不会坏了!只是碍于这方子.......再好的解法也就是饮鸠止渴罢了!贫道惭愧呐!”
“至于为何那解法是为‘催命之法’,那是因为此法需得同胞兄弟或是父亲以血换血、以髓换髓,且一次、两次远远不够,终究需得几次,要视七皇子届时情形才能知晓确凿。”
“本来陛下还得公子几人,虽不是同母却还堪用,每人均个几回,耗伤虽有,然小、贫道亦可藉以汤药书法弥补。可而今呐,而今就只得陛下一人.......”
“纵然有成,七皇子也是过不到不惑之年,而陛下,少算算,也要减寿十年罢!”东方于这些说得极为困苦,说罢了就看着刘赫,待他发问、待他决断。
“朕知晓此方!”不想刘赫在怒色中扬起了一个自讽之笑,“他母亲惯爱收集古方、偏方、异方......此方乃是孤旧时自塞外重金买来为悦她心--不想因果轮回,终究是用在了、用在了.......”
“那时陛下也不知会有今日之事,倒也不用自责!而今之断才是要紧,七皇子并没有多少时日可待!”看见刘赫几乎就要捏碎了酒盏,东方劈手去夺下了,又劝慰、催促几句,“救或不救,贫道待听陛下示意!”
“救或不救?”刘赫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此问甚好!”
“朕而今也有问!朕想问一问她,在给阿七用药之时可曾想过此方之解,可还记得阿七已是无兄无弟.......他的兄弟已然悉数命丧她手!”
“或是她本意就是要让朕折寿?”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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