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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六、量睚眦(1/2)

郑凌琼这一等就是好久--好不易看见齐恪颤巍巍地支起了半个身子,却又于他这副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倾塌的模样有些不忍.......她自觉该是上前搀扶一把,然再一念就罢休了此想、只还定定地立在侧旁,且略低下了头,做了个故意不去相看的样子。

而齐恪此时正狼狈地弓着身,像是只凭撑于床榻之上的双手才“坐”起了些许。他竭力平息着嘶鸣般的喘息,只想伸出一手指向郑凌琼先叱她几句......怎奈何他拿不起那手、也是不敢拿起,唯恐挪动了分毫便会陷于“山崩地陷“之势!没奈何的,他只能憋住了一口气、忍住了像是由骨髓而发的那股颤抖,从再次闷涨得几乎要炸裂的胸膛中迸出了一句:“悖言乱辞、信口雌黄!”

而这凛然的八字一句却不曾换来郑凌琼的半分惶恐,只给他添了愈发激烈的气噎喉堵之感。实在难耐之下齐恪不禁伸手就抚向自己的胸膛,却忘了眼下自己正是“独木难支”的境地--郑凌琼一个眨眼,又见齐恪已伏倒在床。

“孤何以会是这等的弱不堪言?”唯恐自己再支撑不起的齐恪恨海难填,“孤能忍得当初中箭时那挖肉刮骨般的伤痛,缘何而今就不能动弹?”

郑凌琼虽是垂着头,却不曾漏看了齐恪的每一分挣扎、漏听了他的每一声气息。此刻见齐恪趴在那厢许久不动、又见他的脊背一起一伏地尤其凌乱错落,这才觉着那“时机”该是到了!

“殿下,得罪了!”郑凌琼走到床榻前先揖了一礼,随后跨上了一个膝盖、遣了半个身子凑到了齐恪跟前,伸出手就去相扶,“我知道殿下嫌弃我,也知道殿下的气力这会儿定是挣不过我,因此还不如好好地让我扶住了、靠稳了,要骂、要责的,还怕不行?”

齐恪欲哭无泪!这是一个何等样的女子?此人说话行事总是混赖不堪、大有乘人之危之嫌,然她每每又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辩驳抗拒,只得违心相应......不想以此“失德失行”姿态示人的齐恪只能闭起了眼,任由郑凌琼扶着他靠坐在了床栏之上......忽又觉她“体贴”非常地往自己腰背处塞了些软绵之物--终究算是坐了个端正!

“这便好了!”郑凌琼踏下床来,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齐恪,满意地捋了捋衣裙,笑着道,“殿下可要吃茶?我去倒一盏来?”

齐恪无应!他只知自己那藏怒宿怨复又卷土重来,且是一波高过一波、一浪猛过一浪,带起了他的每一滴血、他的每一根毛发都在随之搏动.......

稳了座、平了息,齐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竟然有些担忧那“奇葩”会不会忽然摘了面帛、欲做些不可名状的怪异之事更让自己名节不保.......幸好!入目处只有一个高挑的身影,那天骄的容颜与绝世的婀娜都被牢牢裹在了那袭皂衫之下,半分不见!

“尔好大的胆!”齐恪的斥责虽不落气势,然不抵声干气哑,听来还是乏威少势,故以郑凌琼非但不惧,更是“腆着脸”道:“回殿下,我若不大胆殿下便无有归家之机,我也是定脱走不去。因此大胆可是好事,殿下不该为此斥我!”

“况且么,盛家大郎如今还并不想要了殿下的性命,因此至今还并算不上要以命相搏,我更要试试!”

“孤怎么记得你曾说是在‘舍命相救’?”齐恪冷哼一声,“远不仅此,孤听你话语间自相矛盾者甚多不通情理处亦是甚多......是以斥你一句无耻之尤是分毫为过,你如此不堪之人竟还想诬陷盛家大郎!荒谬!”

郑凌瑶闻言一滞!自己何曾在言谈中露过这么多纰漏了?似是不曾啊!若是有,为何自己不曾察觉不算、末杨更是无有听出半分不适来.......

“明白了!”断定了“恪王定是因为不信而在试探于我、故以这样浑说”的郑凌琼朝着齐恪又行一礼,翻身又去倒了盏不知是什么的棕色汤汁递到了齐恪跟前,“殿下!若不成的,舍的也是我的命,并不会丢了殿下的!这么合适的买卖,殿下难道不做?”

齐恪略闻了闻那汤汁的味道便接过一饮而尽,”你本是刘赫送来的‘礼’、孤本就不该信你半分!何况而今你之精神样貌与在盛家时当有云泥之别,实当的狡诈多变,孤更不能信!”

郑凌琼不紧不慢地接回了盏,并不为齐恪居然不疑她给的会是毒、媚之药而奇、也不为齐恪的“忘恩负义”而讶。她既早已下定了“怎么着都要说服他”的心--嘴角一扬、“一不留神”地又向齐恪的“痛处”戳去。

“殿下不肯信我虽不应当也是在理.......敢问殿下,那末杨呢、殿下也是半分不肯信她?她可是盛家的人,也曾是.......”

“盛家早已将她逐出,孤与她亦从来未有瓜葛!”齐恪果然经不住这鞭挞,气急败坏地驳斥道,“她所谓种种皆是基于谋害之计的杜撰,实乃孤之奇耻大辱!”

“像她这等品性卑劣之人,若想收买又有何难?或者原来你与她原本就是二仆一主、只是互不相识,又或者孤所听所闻皆是你二人联袂之计......凡孤耳闻悉数皆是刘赫授意!”

“唉!”郑凌琼听完就哀哀地叹了一声、可谓催人愁肠,“我虽没见识却也知道殿下是南文首、本就是才智过人的。就如方才我给殿下喝的、殿下问都不问就一气喝净了,因殿下知道我若要做些什么并不用费这些周章!”

“因此殿下想想,若真是刘赫指使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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