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七、智所拙(1/2)
盛为揣定了一颗心、屏住了一口气,想着随是盛馥会摆出何等脸色,他都是要以淡然应之--“可她要是扑上来就抓挠摔打二郎或者随手抄起什么来砸过来呢?”盛为忽然惶恐,一手握住了腰间的玉蝉便再不肯放。
“来了?”盛馥的“问侯”来得倒是淡然,淡然到盛为及不可信自己已然到了内室、看见了那个像是该打他、至少是会斥他之人。
“说罢!”盛馥轻轻缓缓地搁下了茶盏,轻缓到连云鬓上梅花簪的珍珠流苏都不曾晃动一下。此刻之她不论声气、举止皆是看不出有一丁火气,理所当然到就像她本就是等着盛为前来回话一般。
“说......”凭着一贯之习,盛为本应是赖上一赖、泼上一泼,反问一句“说什么?”此时他才吐了一只却便作罢--今时不同往日,诸般事态紧急之时,何必还要拿乔作态?不适不宜不说,更是要惹怒了这本就该发怒之人,自讨无趣又所谓何来?
“说之前,二郎先要喝杯茶!”盛为在盛馥身侧坐下,眼巴巴地等着绿乔给他端了茶来,装模作样地啜完了之后,也就编纂好了措辞用句。
“想来姐姐已是知晓二郎方才与臻王刘晔有过一叙.......”盛为掩去了自己来了又退那节,又略过了自己说道至尊之事,只将要紧的几样说与盛馥来听,倒是不厌其详。
自盛为张口到他言毕、再次端起茶盏,盛馥都是静静地听着,既不曾问过一句,也不曾扰过一回。她始终侧头垂眸、一手抚着另一手的指环--那姿态实在太过安宁,被盛为瞧在眼中,便是难说难画的离奇、诡异。
“他不去蜀中?”像是确定了盛为已“言无不尽”的盛馥又淡淡地问了一句。无需多猜、毋庸置疑--她之“他”定是刘赫无疑。
“若按而今二郎听得的,他确是不去!姐姐以为,刘晔的提议如何?二郎斡旋得又可是妥当?”盛为惭愧着生出一丝窃喜。他想的是如若盛馥本也不愿刘赫北回,那“勉为其难”的劝说之事应是能轻易几分。
“他定是要去!不得不去!不能不去!”盛馥说罢抬头,一个眼神瞟去,初柳与绿乔立即往大门处而去,看那架势分明是要“万夫莫开”。盛为见状心下一紧,一想“那疯婆可是要寻二郎算账”,二猜“她这‘刘赫不能不去’可是在讥讽二郎办事不利还是另有图谋?三虑“她一反常态、不忧不急,可正是有大忧急?”
可毕竟心虚、可毕竟“胆怯”,此刻盛为再是局促忐忑,也不敢贸然去问。他左待一刻等盛馥开口、右等一息待盛馥出声,然不管左右前后,皆是良久无声无气,逼着愈发心浮气躁的盛为咬牙扯了个不算突兀的话由出来。
“方才二郎遇上了方娘子,她说要带莫念回去?二郎算来,她至多也就是晚了二郎两、天罢了,怎么父亲、母亲的心意竟是转得如此之快?”
“盛为!”盛馥听罢忽然喊了一声盛为之后又缄默不语,良久才问,“你可是已应了刘晔?”
“二郎不曾与姐姐商议,又怎会应他?”盛为又说了稍许之慌--他与刘晔本说得是“二郎定然一力促成。”
“不曾应便好!”盛馥拿眼狠狠地打量了盛为几回,“此事先搁置片刻,我这里也有事要与你说。你且坐稳了、听细了!”
“坐稳了?为何要坐稳了?”盛为瞪大了眼、一颗心突突乱跳,“难不成方娘子也是来喊二郎一同回去的?”
“你听罢了,若是想回,我定不拦你!”盛馥端起茶盏又放下,这次却让盛为揪着了她眉头一簇的瞬间。
“你走后两日,至尊颁下敕谕十几道,第一就是晋了李淑媛为李贵妃。其余有予宗室的、有予李家的、谢家的,朝中近臣的,也有予我享儿的---甚至,还有予盛家的!”
“他得了太子,本当是要大肆庆贺,奈何睿德皇后宾天不久,是以只能如此。想至尊赏赐本也不是稀罕事件,除却那些个闲人,哪个又指望着这些赏赐的、不就是图个大家心里欢喜,这也值得特意拿来一说?”盛为虽有意觉“兹事体大”,却抗拒着不肯走近半步深究本分。
“你且莫言语!只听我说!”盛馥低喝了一回,又道,“你若真是个聪颖机敏的,此刻就莫再拿混赖之气来抵了恐怕。因此--坐稳了!”
盛为更是莫名惶惶!不是本该来叙南北“和合”之事的么?不是本该由疯婆骂一通、斥一回之后便要相商后事如何如何......怎么只论了两句之后就偏要让他坐稳了、听些不着边际的话?连莫念为何要回去都懒得一说?难道是他方才那随口一问问坏了疯婆的脑筋?她而今的沉稳之下原是藏着不着边际的疯癫?是以连齐尔永都是不管不顾不要了?
盛为拿狐疑之色去看盛馥,谁料盛馥扭过了头、只望着茫茫不知何处继续说道,“你说得不错,太子诞生之喜自然值得普天同庆,也确是碍于睿德皇后宾天不久、尔永又是无踪不见......”盛馥黯然停歇了几息,“是以大赦大贺便是一概而免--如今看似至尊只与亲近的同享了喜庆,只是这喜庆似是有些大了。”
“寻常的那些我就不说了。只从李家说起罢!”
“李淑媛晋了李贵妃,她父亲也就由一道敕谕晋了公、食两千石。不止如此,连她的几个兄弟都纷纷得了个员外散骑侍郎的恩典......此份赏赐,可是寻常?”
“确是寻常然又不寻常!”盛馥自问自答,“因晋了公是以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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