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八、亟致志(1/2)
“太过热闹了些吧!”阿卫全心撇开了刘赫与盛为尚自不休的争执声,挑拣着、再挑拣着--他听见了微风瑟瑟、听见了零星的鸟啼、听见了向田舍间迈进的脚步声、甚至听见了林中的饮马之响.......可还有什么响动似有似无的却是听不真切,与其说那是马蹄声,阿卫宁可信它是林间万树随风碰撞之音。
“哪里有什么马蹄声?”阿卫瞪了财宝一眼,“你们不就是为了拖得一刻是一刻,只拿混话蒙我?!”
“我从前倒不知你耳背!”财宝似是讶异非常,“这样都是听不见?”
“我自去了!不与你们纠缠!”阿卫拿眼梢瞥了九郎一眼,拿定了主意定要挑个时机禀奏了陛下--此人需防!
“你去禀奏了陛下,就说听得有马蹄声近。”九郎蓦地说道,“听着响动,应就是恪王妃那对无疑。再说此处也不会再有旁人无端寻来。”
阿卫听得九郎这番”好意,心里冷笑、脸上讪笑:“你自己为何不去?我与你从来不近,你何故要凭白送了人情给我?阴阴我是听不见的!”
“你与陛下、与盛家二郎都是亲近。”九郎话虽大方、神却不耐,“我也并不是送了人情给你,只是你最适宜罢了!”
“也就一会儿之差,你不愿说也不要紧。”九郎又添两句,“陛下伤势未愈、不宜动怒,你若愿意陛下炽怒或不愿信我、不说也就不说了!”
九郎抬出“圣躬安康”之题,阿卫被噎得无语无想。他当然是愿意信了真有“马蹄声近”,可无奈自己听不见呐!既听不见又怎生去禀奏陛下?万一不是真的,自己挨罚倒也罢了,可陛下必定会为此暴跳如雷,“圣躬”岂不是更要违和?
阿卫努努唇,想将此理用来驳斥九郎,却始终张不开嘴。不知为何他竟觉论是有理无理自己都是辩不过九郎--既辩不过,那就闭嘴不言罢!
阿卫再不作声,牵起马儿拔脚就走,唯恐又被那两个“南地之人”生事羁绊。
“九郎无非是不想多见我家二郎,是以才让一个听不见的人去说他听见了!应着此理的话当怎么说来着?物是人非?还是物非人非?”阿卫听间背后传来财宝阴阳怪气的调侃之声,恍然大悟......
“陛下!陛下!”他牵着马儿走近那两个郁郁难欢却又侃侃而争之人,喊了两声之后愈发觉得自己人小声微。“陛下!”他不得不拔开了嗓门儿,“马儿牵来了!”
这一声高呼终于被刘赫听得!可他听得了也就是将手一伸,示意阿卫将缰绳交来。--然左等无有、右等不来......“阿卫!”他猛地扭头而过,一双眼中戾光森森,“何故?”
“陛下!”一看见刘赫又现此已长久不来的“可怖”之态,在“当说不当说”之间摇摆不定的阿卫定下了心意,“九郎说他听得有马蹄声近,还说听着就当是恪王妃那十几骑人,”
“九郎?”盛为的惊诧来得比刘赫要快,“他竟有如此耳力?可是当真?”
“真不真的,奴才不知道。不过九郎跟随陛下时日也不是短,他当是知道,若要浑说必无善果!”阿卫答得阴白了当--既不“鸠占鹊巢”、亦不惹祸上身。
“如此,耀焱兄可还要与二郎针锋相对?”盛为听得了像是深信不疑、又像是求之不得,转过脸就问刘赫,“可还要执意以为盛馥是自行其道去了?”
刘赫不理盛为。他远看一眼站在那厢的九郎,忽然就闭目凝神,想要自己听个分阴。盛为不听,他只朝林间那条路看着、眺望着。可他时不时地还要瞥一眼刘赫--于阿卫来看,二郎并非如他说得那般笃定,这分阴是想从刘赫脸上读了“确是”两字出来。
一时间人人静默,纵连那些形同魑魉的庄中人,纵连那些不曾散尽、不阴就里的兵士们也似是揣度出了“兹事体大”,个个尤其地蹑手蹑脚。
倏忽间,盛为与阿卫都瞧见了刘赫蹙眉。阿卫可不敢问为何,盛为想问却唯恐“自拆自台”,只得憋紧了一口气、踮起引颈只盼能看得再远些。
此时的天光已现蒙亮,微微之泽闪闪烁烁。一片隐约中万物似是愈发浑浊不清,盛为看到眼涩目涨亦不能辨,极远处那团“烟尘”是为扬灰还只是霭雾重重。“呼!”他忽然听得刘赫泄气!“哎呀!”他暗自惊呼一声、心既悬空--“九郎原是听错,二郎也终究是错了吗?”
盛为不得不惶!若说他初时之惶只为齐恪之安、刘赫之命,那么而今要惶之事实在已是不胜枚举。在此“不胜枚举”中,盛馥之“不可测”实是他最惶之事--万一她太太过“出乎意料”而致覆水难收,终究反而误了盛家呢?“太过纷繁了!二郎实在有些应接不暇!”盛为再勉力撑了撑眼皮,作好了要与刘赫一同策马狂奔之备。可忽然刘赫就将马缰往阿卫手中一甩,退去一旁定定站稳。盛为一惊!眼看阿卫跟着他主子颠颠而去,竟也情不自禁地疾步跟上。
盛为虽然心还戚戚,然见刘赫已是少了许多忧急狠戾之色,便知九郎所言定是不虚。“吩咐下去,迎王妃!”盛为大声喝向离他最近的庄仆,“必要妥当!”
那人一旦应声而去,盛为却又觉心神悬空!他此刻恨不能发足狂奔去看个究竟,然他不能!他亦不能露怯于人前、更何况是那人还是刘赫。
“二郎听见了!”骤然间有“哒哒”声、声声入耳,盛为一个激愤便呼喊出声,然接踵而来的竟是各端的游思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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