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星河明淡(七)(2/9)
旱……”“也只是济南府附近罢,别处倒也还好。”
“朝廷去年就免了山东夏税秋税,今年定也是要免的,又有江苏大熟,赈灾也便宜些。”
杨恬虽常听父兄讲些政事,也经历过宫里宫外两场陷害,但到底年纪还轻,且作为新嫁娘,夫家摊上事情,夫君牵扯其中,不免让她有些焦急上火。
然沈家这轻松的氛围,徐氏这样的泰然自若,耳里听着众人闲聊絮絮之语,倒比杨家继母嫂子齐齐劝慰更能让她安稳下来。
徐氏就像是沈府的定海神针,任是风浪再大,有她在,沈府便不会生乱。杨恬不由得越发敬服,也暗暗想着要学这番气度来。
而那边,摊上事儿了的沈瑞却是没怎么着急。
当初流民是寿哥和他一起碰上的,具体情形,寿哥最是清楚,之后他虽写了安抚札子,却也只寿哥知道。
安置流民这件事,面上还是英国公府等勋贵出来上书,借出郊外庄子,以张会为首的诸多在小皇帝身边当差的贵戚少年来操持具体事务。
当时朝中明眼人都晓得是小皇帝授意,内阁也很快通过了这项决议。之后事实也证明了,这法子是十分有效的,流民几乎没有因饥寒倒毙的,又为西苑工程解决了很大一部分人力问题。
如今来翻旧账,论理怎样也翻不到他沈瑞头上来。
尤其,知道那札子存在的人委实不多,十之八九,出自内廷。
如先前杨廷和与他分析的那样,“面上瞧着都是刘瑾的人,却也未必。”当种种线索都明着指向刘瑾时,反倒耐人寻味。
“这时翻这事儿出来,若说当初处置不当,致使京郊流民聚集,威胁京畿,那也是内阁的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你一个刚入朝堂的小小翰林身上。”今日杨廷和这般与沈瑞剖析道,“既你说札子之事出自内廷,那,便是奔着你这圣眷而来。”
是的,这件事放在朝堂上,生拉硬拽挂上沈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时沈家庄虽参与流民安置,但在一众勋贵中毫不起眼,彼时沈瑞不过是个小小秀才,那时的杨廷和、王华也都未居高位,如今就算攀扯上沈瑞也伤不着这两人来。
而若是内廷手段,目的就很明确了,就是想在小皇帝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其猜忌沈瑞,疏远沈瑞。
“积毁销骨。”杨廷和道。
沈瑞也默然点头,一两件事当然不会动摇小皇帝对他的信任,但是若是事儿多了,又或是其中一件从质变引起量变,那就不好说了。
内廷之中,以刘瑾如今的权势,委实没必要对付他沈瑞一个“小人物”。
王华、杨廷和虽拒绝了刘瑾的招揽,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与李东阳不同,他们并没有强烈抨击刘瑾。
张永如今还算与刘瑾站在一条船上。
可以说,刘瑾与沈瑞素无嫌隙,并没有害他的理由。
而那个有嫌隙、有理由、有能量出手的……也就只剩下丘聚了。
丘聚刚刚把张永踢到山西去,只怕正是得意的时候,悍然出手也不为奇。
因着最近会昌侯没争到府军前卫的事儿,丘聚陷害张会、陷害沈瑞,乃至给刘瑾下绊子树敌,都在情理之中。
杨廷和自然也赞同沈瑞这个判断,但也告诫沈瑞道:“东厂非同小可,丘聚也颇得圣心,若想动他,当要格外谨慎。你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打算,须得我同你师公与你把关。”
“岳父放心,”沈瑞扯了扯嘴角,眼中尽是寒意,“他既也给刘瑾下了绊子,这里面,也就没小婿什么事儿了。自有刘公公料理他。”
杨廷和沉默片刻,叹气摇了摇头,道:“刘瑾此人奸诈,你想借他这把刀也是不易。他虽跋扈,但若能动丘聚,早也动了。”
沈瑞虽点头承认,心下却也盘算,只要时机成熟,刘瑾是不会容许丘聚这么上蹿下跳的。
待杜老八匆匆赶来拜见时,沈瑞也是头一件事就吩咐:“这次害张二哥和我的事儿,只怕和丘聚脱不了干系,你们盯着丘聚盯着东厂那边再仔细些,有什么蛛丝马迹都报来。”
杜老八咬牙切齿道:“果然是这没卵子的阉货!二爷放心,他就是鸡蛋没缝儿某也要撬一条出来!”
他顿了顿,又恶狠狠道:“二爷你看,要不要让那几个南边儿口音的挂上丘聚这边?”
谋反?沈瑞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丘聚是东厂督主!掌着皇上的心腹密探,他若是谋反,天下只怕也没可信之人了,且他谋反又有什么好处?这摆明了就是诬陷,倒让他能趁机将别的罪也统统以诬陷洗脱了。”
那几个南边儿的,倒也应了沈瑞的猜测,“那几个南边儿的,一定要留活口,但不用什么话都掏出来,有些话,不当咱们问。”
杜老八也是个老江湖了,一楞之下,很快也明白过来,点头应是。
“那几个人,悄没声的送去刘忠小刘公公的私宅。至于流民里那个领头的,”沈瑞瞧着杜老八道,“你既是给我送来了,想必是问出了什么。”
杜老八有些愤然道:“张钦忒是阴险,让赵文才那狗东西冒了我东家的名去招揽了那老黑一伙人。他们都是受过我东家恩的,便死心塌地以为是在为我东家做事,便是被赵文才欺负了,日日里累得要死,也不曾疑心过。”
“如此讯问起来,自然一口咬定是张二哥了。”沈瑞冷笑一声,“不过那老黑既能圈起一伙人来从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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