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狗顺毛(1/2)
夏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狗爪子,给拿下去。
搭得还挺理所应当。
等夏队支棱起来,抽死你个小野狗子。
他想把大家叫起来,可是听着满屋人的呼吸声,又不想打断。在这么一个有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灾难里,平稳的喘气声听来都是奢侈。
飞扬甚至轻轻打起了小呼噜。夏冰以前总笑话他,睡觉时像小香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现在再听,真希望他每天都能这么睡。
可面前这个,夏冰实在无奈。
谁家不要的小野狗,跑自己地盘里撒野?是一脚给踹出二里地去,还是拎回来圈起来养着?
陈重还睡着呢,长睫毛恨不得压住下眼睑,鼻梁骨高出眼窝一截,浓眉,鬓角剃得发青。
想起陈重那张没剃头之前的证件照,夏冰就想笑,那时候小孩儿还是学生短发呢,尽管眼神不善,但肯定比现在乖。
换了新环境,正常人肯定是往合群、乖巧来打扮,陈重倒好,直接整了个圆寸,都不用说话,已经把不合群、不乖挂在脸上了。
但别说,这发型还挺适合他,风阻也小,冰上滑得快。
夏冰捂着下巴,偷摸笑了几下,风阻小,这破理由自己也想得出来。
不仅有烟味,陈重肯定还喝了一口,估计是从便利店里拿的酒,味道不大,被两个人的体温蒸得熏熏然。再加上厚棉被和滚烫的身体,让夏冰暖和得实在不想动。
可两个人谁都没穿衣服。
“醒了?”陈重的眼睛突然睁开,特意压低的声音像是被困在棉被底下。
他尽管喝了一口酒,在夏冰听来,说话还带有高中学生的稚嫩,装不出成熟来。刚睡醒,变声期刚过的这把嗓子毛毛躁躁,像一把小刷子,擦着夏冰的耳道。
“啊,醒了。”夏冰挠挠下巴,“我怎么……在床上了?我衣服呢!”
是啊,自己上一个记住的画面,还是遍地血和冰呢。
陈重换了个姿势,把被夏冰枕麻的胳膊收回来,然后小狗似的往夏冰这边伸手,想碰他。“衣服我给你脱了。”
“那老头是店员吧?我就说便利店里有人。”夏冰把那只狗爪爪拍回去,这小子什么毛病,不挨着自己不会说话,“我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然后你把我扒光了?”
陈重点了点头,舒展一下不舒服的肩背,半眯着眼,挨打的那只手收回来。“是,你眼瞎。”
夏冰的笑容冻在脸上,两个光溜的人,在被窝里咬耳朵说悄悄话。“我咋啦!”
“瞎才掉水里。”陈重很想把整件事给他讲清楚,但是话到嘴边了,说不出来。身边没有笔也没有纸。
“你就说吧,小重哥哥。”夏冰简直服他,赶紧给高中生的自尊心上保险,自己哄着他点儿,“你说,我听着。”
“你真听?”陈重很警惕地问。如果自己说长句子再被打断、笑话,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开口。
夏冰浑身关节发疼,皮肤发烫,是典型的泡过冰水后的反应。他捂着自己底下,往陈重这边挤挤,后背摩擦着鲨鱼。
窗外突然一声丧尸的嘶吼,离得很近。听得真切,好像窗户还开了个缝,没关严。
透过厚厚的床帘,看不到外面发生什么。
夏冰等了等,等丧尸的声音离远了才说,鼻梁骨上那颗小米痦,正对陈重的嘴唇。“腿疼……你说吧,我真听。”
陈重等了几秒,纠结的表情明显是在组织语言。只是他长相比较野,一纠结起来,很像在考虑如何抡人。
“你掉下去了。”他终于说了,喉结滑动着,“我拉你上来。”
“然后呢?”夏冰再近近,看陈重的纠结样,心里把他亲生爸妈骂了几千回,真是小时候给打怕了,语气一下温柔起来,“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干,出了事自己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知道吗?”
小野狗跑自己地盘里,算了,只要不和自己犯浑,养着。
“不知道。”陈重突然烦躁,什么叫能跑一个是一个?自己跑了,夏冰就会变成一滩血肉、一堆啃光的骨头。或许还会肢体不全地站起来。
“你别这么倔。”夏冰用手背碰了下陈重的鼻尖。
陈重猛然一躲,差点把棉被掀了。
这么大的动静,着实让夏冰没想到,但更心疼了。一点轻微的触碰都不行,以前肯定打得太狠。“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说,队长听着,不打断。”
陈重被吓一跳,像被毒蛇咬了,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想把夏冰踹下去。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夏冰不再乱动了他才说:“店里有人,他是……”
他翻着眼皮看夏冰,怕他打断自己。
可夏冰没有,乖乖等着陈重说完,给小破孩儿最大的排面儿。
“是迟飞扬把门喊开的。”陈重试着说长句子,“老头他住这里,他在治病……治病有棉被。”
夏冰其实很想笑,用最狠的表情,说最可爱的话,大概就是陈重这样。尸潮爆发时是三伏天,三伏天治病,肯定是贴伏贴那种,不让受凉,所以有棉被。
“他说咱们可以暂时休息,但是库存不多了。”陈重说完了,后背一层汗。
没有被打断,也没有被骂,陈重攥紧的拳头逐渐放开,掌心都掐出印子了。
“就这些?”夏冰觉得他的话没说完,“没有了?”
陈重也没说话,眼皮一耷拉。
“真的没有了?”夏冰看了看被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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