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1/2)
孤胆追“凶”却无功而“废”之下,浑身汗水的田晓风自然很贪恋那榕树下的凉风。细细一数,这榕树有六支跟成人大腿一般的气根,每个气根和那主杆一样,都用五六十公分高的坛池培护着,坛里的泥土离坛沿十几公分,里面散着落叶,但甚少腐枝败叶,想着平时还是有人清扫的。在这大榕树下,足足有副石桌,每个石桌各配着四个石墩;此外,在它们外围,又有六把石椅。树底下,地板是砖头铺就,也算平展,也有着清扫的痕迹。难怪那些老头老太在这里这么惬意,这里不仅风好,景好,也净洁。
当然了,视野也佳,背面一围旧房子,对面是广场,广场周边还有花坛——其右侧辟为运动角,有一系蓝色及橙黄色的和外头小区里一般的运动器械。那些器械往榕树方向,有个篮球架,虽然显旧,但却无破损。广场正对大榕树的那一侧,还有一个旗杆,杆座是正经垒高了的,旗杆上一面国旗,红艳艳,随风扬。
田晓风让那共享单车停在原地,自己找了张石桌,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一冲凉爽从屁股直往上冲,好不舒服。当下把腿脚也舒展张开,做了几个拉伸腰杆的压腿动作。那几个老头老太坐在榕树座坛的坛沿上,离着他不远,但也不再有人理他。他们有话没话的,反正不时地这个张张嘴那个咧咧牙,好不自在。
不断有人擒着个袋子从榕树前走过,有几个老人还专门到树底下打打招呼,随侃几句。再木的人只需要一打眼,都能发觉这些手袋子都是一样的,新的,来自同一个地方。
“大妈,他们提着的,就是你说的菠萝包吗?”
那个老太把平搁在水泥台面上,裤腿都撩到了膝盖上,用皱巴巴的拳头按压着比古铜色更深些的小腿肚子。听田晓风这一问,她只冲他笑,却不言语。
田晓风不甘心,又问:“什么菠萝包啊?这么多人买。”
“兰心菠萝包,这村人都吃一辈子了。”一个老大爷声如洪钟地回答了他。
这村人!对,东江地图上标注的南园社区其实是就是南园村。这个村子算是周边最早富起来的,反正楼房盖得多,密密层层,三层算矮,站七层才正常。这些楼房差不多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以上的年头了。放眼看去,这些房子其实半旧不新,但你绝看不到砖瓦房,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像兰心蛋糕店那样的铺面,其实就是临街人家楼房的一层。
见老大爷对自己有搭理,田晓风心里也踏实了些。
“大爷,我听说这个村子以前都是当官的或当官的家属,吃过好东西的,怎么就一个菠萝包能这么受欢迎。”
“菠萝包在市里每个茶馆都有的。但以前这里离哪个茶馆都要远,那个关师傅有眼光,早早就在这边开店了,所以大家也吃惯了。吃惯了吧,还觉得外面的不好吃了,就她的好吃。”老太太声音悠扬,像是讲古,但她说着话,眼睛却并不看着田晓风。
田晓风看着老太太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那个老大爷却对自己眼神炯,于是嚷了一句:
“大爷,我看这南园村不大不小的,什么时候拆啊,一拆你们就都是大富豪了。”
“哼,拆,他们拆得动么。”老大爷嘴上是狠话,但神态可一点不狠。
田晓风对着他陪了个笑,也不再说什么。
突然,一只红冠子大公鸡突然就飞过来,落在那树底坛池里,咯咯咯,咯咯咯,一会在那树村里猛扒拉一下,一会高高地昂着头,啄动着那金黄色的像鹰勾子般的嘴。老大爷看到它了,眼神也跟着一亮,瞅它一边若无其事是扒拉着落叶,一边向老太太靠近,而老太太竟毫无知觉,还是在那有一下没一下是捶自己的小腿肚子。
田晓风想提醒老太太,却发现老大爷向自己嘘着嘴,好一个恶作剧。一种难得的亲切感从心底里涌起来,他想笑,忙捂住自己的嘴。
大公鸡眼看着到老太太身后了,却不再咯咯咯地叫,离着还有三十四分公吧,它亮丽地转了个身,缩起左腿,举眼远眺,好一个金鸡独立,那眼珠子还闭合了两三下眼睑,一副我霸我威我雄壮的自足姿态,一种我帅我闲我歇会的松驰感觉。
老太太却好像对身后有物有所察觉,她动作退缓,神情淡定,左手向后一支,再转头向后看。大公鸡对老太太的这一瞅,似首很不屑,但咯咯了两声,觉得回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老太太才不管这个,她右手操起手杖就向后一抡。
你猜怎么着?那只大公鸡会腾空而起,大展翅膀,匆忙逃脱,卷起一地落叶吗?
不,那大公鸡只是灵巧是单脚向前一跳,那杖尾就堪堪从它的尾巴上过。然后,大公鸡还是原来那状态,单腿站立,半眯个眼,悠哉得很。当然了,老太太也不可能把那手杖抡圆了,就半个圆,右手到了左肩那里就卡住了。手杖知道自己难奈公鸡何,在地上点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如此而已。老太太也没有再去赶大公鸡的意愿。和田晓节看在眼里的,自然还有那老大爷。老大爷似乎见惯不怪,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扭头去看边上正在撕杀的象棋盘。
田晓风却看得痴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大公鸡了,看来,跟这树底下的老家伙们,都熟。
老太太却从那坛沿子上下来,拄着手杖,坐到田晓风对面的石墩子上,手杖就靠在石桌边上,一个太阳的光圈刚好打在那杖头上,浑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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