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校园(1/2)
“什么叫不熟也算熟?”
“这段时间我经常穿校园而过,差不多每天都能和他打一个照面,你说熟不熟?但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其实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你看,也相互间没有电话,你说这叫熟吗?”
“照这么说,跟我和我们家小区保安的关系一样?”
“有不一样,这里是学校,不是住家呢。家是生活,学校是成长。生活是苟且,成长是远方。苟且令人生厌,远方引人想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以,曾让你成长的地方,那份亲切感像飘在空中,都一直都在。而你习惯生活的地方,就像停车场,把车挪到另一个地方,它就没有多少意义了。”
“你说的绝对了点,生活也是成长嘛。”
“成长有两种,一种是梦想在飞翔,一种是时间在流逝,你觉得哪种更令人难以忘怀。”
韩栋被她说得眼睛发光,像是如愿来到了一处藏宝地。
“好吧,听起来像是真的和我们家小区保安不一样。”
陶青子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玄了,眼睛一眯,笑道:“其实有时候我是贪图近道,所以总是从骑电动车从这里走,但这校门是总关着,于是他就得经常帮我开门,然后还说记得我是哪一届毕业的,这种不相识的故人的感觉,很好的。”
“他还记得你是哪一届毕业的?看来是校花无疑了。”
“哪有。其实他说错了年份,但没关系,我默认了。而且,事实上是,我对他并没有印象。”
“总之,美女还是可以大行其道。这校门既然总关着,就应该不是人人叫开门都能开。”
陶青子对这恭维无感,反倒有些伤感地说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校门因为什么总关着。”
“不是说学校另有新校区了嘛,不过我现在最心动的是这种陌生人之间的一见知故的感觉。”
陶青子有些低下了头:“新的校区全名叫东江大学附属第二中学大致中学,严格来说,算是一座新的中学,管理层基本上是外来的,校长全国选聘,老师也是另起炉灶……”
韩栋努力去贴近她的感伤:“换句话说,那是一个和你们的回忆没多少相干的校园,那这里,以后会怎么样?”
“今校停止招生了,有传闻说,这里将被拆掉,开建一个新的地产项目。我们正在成为不再有母校的人。”
“想要飞得高,就得忘掉地平线。”韩栋冲口而出,看向陶青子,她也在冲着他笑,那种灿烂地妄图遮住淡漠的笑。
“摄影师不是都有怀旧情怀的吗?”
“摄影师哪有那么可称道,摄影师只是一群习惯了情怀褴褛的人,变化总是恒在的嘛,拍东西久了,会发现,任何情怀都逃脱不了被撕裂被践踏的命运,我们只是有幸,或者不幸地,用相机去记录尚未被撕裂被践踏之前的它们,”他顿了一下:“更多的是正在被撕裂或被践踏的它们。”
陶青子快速回避了这种探讨:“我带你逛逛我的母校吧,你也拍一下它,说不好它什么时候就真的没有了。”
“肚子饿了,不如,你先带我去填饱肚子,这镇上有什么小吃,带我去尝一尝。你妈妈的铺子不是在老市场吗,一般老市场才有最正宗的市井美味。”
“不远,出了南校门就是老市场了。”
“台风过境,阿姨的铺子没事吧?我还想着,能不能多拍拍那些老铺子。”
“为什么?”
“你都说这个校园要改为地产项目了,以后,老铺子也会消失的,大家堵附习惯去超市。”
“只是传闻,没有定论,大致镇上人也不愿意这学校被拆,一所四十多年的学校,它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所学校。”
“那我一会要问问阿姨,这种学校对她而言,有什么样的回忆,拆跟不拆,她有什么看法。”
“我妈……”陶青子心里一抖,瞬间失语,机敏地拐了话题:“看到没,这幢楼,就是我们那时候的高中部,我们在这里度过最后的中学时光。”
那是一幢看起来外形陈旧的一字楼,三层,但外墙看着有些新。一打眼,觉得它似乎还有点往后倾斜。
“装修过吧?”
“前几年新贴了瓷砖,但楼里的课桌还是以前的空屉式木头桌子。”
“可以划三八线的那种木头桌子?”
“是啊,不过都高中了,也没有什么三八线了。”
“意思是你初中是还真的划过三八线?”韩栋逗她。
曾经的回忆,一逗就有,陶青子哈哈一笑:“你们城里孩子会觉得我们土吧。”
“我姐读书时这样的事还有,轮到我,我们那时候桌子都是铁皮的了,而且保持桌面清洁是评比文明班级的指标之一,还是你们的好玩。”
“带你上去看看我高三班的教室。”
“我先拍张照。”韩栋举着相机离开了她一二十米,自顾拍了一会。
陶青子站在大楼的前面,傍着孔子像,看着正中间的贯穿而楼体前后的门洞。
“我们能上去吗,我看楼梯有装铁栅门呢。”
“能,没锁,前几天我才上去。”但她却没有挪步,而是迈出右脚,像个圆规一样在地上划了个半圈:“你知道吗,这里以前是一个假山喷泉池,山上盘着一条龙,龙嘴就是喷口。”
“是吗?意寓这里盘龙卧虎啊。”
陶青子又对周边指指点点:“盘龙池的两侧,各有三株高大的椰子树,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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