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怒骂姚府(3/5)
到了他……“如今你已出了玉春楼,总有一日能去夷陵道,祭拜萧夫人和萧家军的。”姚蕙青安慰萧芳,一出声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芳没出声,她并非坚强的女子,无颜见娘和将士们的英魂。若有一日,她能像对面那女子一样,敢孤身面对一切,她一定会去见萧家的英魂,会去海上,看看爹当年守护的大海。
“谢谢。”萧芳没来由地对暮青道谢。
暮青以为萧芳谢的是救她出来的事,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这夜很长,山风徐徐,三个性情不同、年纪相仿的少女围着篝火坐着,一夜无话,一夜未眠,静等天明。
日出时分,篝火已熄,暮青负手起身,望向盛京城的方向。
城门该开了。
*
晨光熹微,巍巍皇城城门大开时,长街上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守城小将远远喝道:“何人出城?奉相命严查城门,来者下马!”
话音未落,战马扬蹄,踏在城门口的青石上,嚓的一声!
高坐在马背上的两人手执腰牌,钨铁沉厚,雕着圆拙厚重大字,晨光落在其上,光泽幽冷——江北水师!
守城小将心神一凛,知道江北水师都督府的人得罪不得,赶忙放行,那两个披甲亲卫却没往城门外去,而是收起腰牌打马调头,面向长街,守着城门。
守城小将诧异万分,这是演哪一出?
也就等了一刻的时辰,长街远处便瞧见一队人马向城门走来。头前引路的是个婆子,手里提着剑,后面跟着二十几个青壮汉子,有拿唢呐的、提纸钱的、打丧旗的,余下八人合力扛着一口华棺。
大清早的见棺,谁家如此晦气?
“城门严查,何人运棺出城?”小将见运棺的队伍人不多,不似官家的阵仗,又见那华棺少说值千两银子,便猜测来者是外城的商贾人家,因此喝问时语气不太好。
那婆子脸上半分怯意未露,到了城门前将腰牌往前一递!
守城小将眯了眯眼,那钨铁腰牌看得他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又是江北水师都督府?
“奉都督之命,出城接我们老夫人回府!”杨氏收了腰牌,眼望城门外。
“老夫人?”小将一脸诧色,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都督府何时有位老夫人。
“我们夫人的娘亲曾是骁骑营参领府上的姨娘,我们都督贵为二品,姚大人区区四品,姚家的坟头太小,葬不下我们老夫人,都督命老奴出城接老夫人回府,停灵七日,重新出殡安葬!”杨氏脸色冷淡,眼神带煞。
守城小将这才明白是为了何事,闹了半天是都督府和骁骑营参领府上斗起气来了。瞧杨氏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事儿不能触了都督府的霉头,于是赶忙赔笑放行。
杨氏命人落了棺,打开棺盖给守城的将士们检查了一番,道声起棺,便领着那二十几个青壮劳力出了城。
新棺抬到十里外的山脚下时已是半上午,暮青问:“都安排妥当了?”
杨氏答:“昨夜奴婢已将灵堂布置好了,刘小将军和汤小将军奉都督之命守着城门口,不会让姚家人出城寻晦气的。”
姚蕙青不知暮青命人在府里布置了灵堂,她原以为今日只是迁坟,得知要将棺木运回去重新出殡后怔了半晌,坟里埋着的是她娘,她不觉得不吉利,却担心对暮青不好,于是劝道:“依我朝民俗,迁坟不吉,若再进阳宅,恐怕对都督……”
“我是仵作,不惧晦气。”暮青负手而立,打断了姚蕙青的话,看了眼那些杨氏请来的青壮年,命他们依习俗祭拜开棺。
那些青壮汉子忙到了坟前,姚蕙青见他们吹号子,洒纸钱,念告慰之词,心生百味,滋味难言。她福身一跪,没有言谢,一切感激尽在这一跪中。
余氏已故七年,下葬时用的是口薄板木棺,棺木已腐了些,里面的尸身早已成了白骨。
姚蕙青昨日傍晚来坟前祭拜时忍着未落泪,见了棺中娘亲的尸骨,再未忍住,跪在棺前哭了好些时辰。
萧芳望着那棺木,目露悲色,爹葬身海底,娘葬身夷陵道的万人坑里,奶娘死后被一张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她亲人的尸骨都已寻不着了。
暮青耐心等着,直到姚蕙青哭罢,香儿将她扶起,她才戴了手套,将余氏的尸骨一块块的捡出,拼入新棺。
盖棺之时,漫天纸钱洒着,汉子们喊着抬棺之号,扛起华棺上了山路,姚蕙青和香儿披上了孝衣,两人未坐马车,随杨氏行在棺前,一路步行回城。
望见城门时已是晌午时分,只见城门里气氛剑拔弩张,刘黑子和汤良立在战马旁,前头空地上聚着鼻青脸肿的姚家护院和小厮,外城的百姓们远远围着议论纷纷。姚府的人报了官,盛京府衙的人到了之后却不敢拘捕都督府的人,只好两头劝着,守城的将士躲得远远的,也不敢沾上都督府的事儿,姚府的人到了城门两个时辰,愣是没出得去,直气得七窍生烟。
城门外传来吹打丧号之声时,姚府的人和围观的百姓皆望出城门,见暮青骑马行在前头,后面跟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女子身后是吹唢呐的、洒纸钱的、打丧旗的,一口华棺八人抬着,两旁亲卫骑马护着,后头两辆马车跟着,这阵仗虽不如朝中大员府中办丧事时的大,却激起了纷纷议论之声。
“出殡出殡,自古都是往城外去,哪有往城里抬的?”
“自古没有,我朝不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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