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6/7)
因由都推说成是朕忌惮你们何家罢了。”此话犹如棍棒,鞭笞在身,何少楷笑声渐止,仿佛醒了几分心智。
“你当真想过后世子孙?朕瞧你成天想着的不过是自己的那点儿脸面。朕赐你闲差,你瞧不上,今日之后就算你想让朝廷养着,朝廷都不能养你了。”步惜欢看着何少楷,叹了一声,终是道,“江南水师军侯何少楷谋害将帅,煽动兵变,屠杀戍军,闯宫行刺,罪当凌迟,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然朕念及襄国侯有助朕渡江之功,怜其年迈丧亲之痛,故免其孙极刑之苦,判斩立决;禁襄国侯于侯府,一应用度遵照爵制,不得苛减;何氏九族流放黔西,永入奴籍,纵逢恩赦,不得量移。”
殿上禁卫闻旨,叉起何少楷就往殿外去,何少楷竟无挣扎狂态,只是仰头望着御阶之上。凌迟之刑改判斩,株连九族改流放,满门抄斩赦一人。他原本想为祖父求得一命,但求这个字眼,他终究没能说得出口,可那人还是赦了祖父……他望着那御座上的九五之尊,没有哭笑怒骂,没有毒咒叫屈,他一败涂地,唯有报之以沉默,任凭禁卫将他拖出了金銮殿。
丫鬟兰香哭丧似的,将士们缓缓地让出路来,一条幽长的路,两旁仿佛耸立着黑山,冬风如刀,唯见一线青天,日高云白。
今日天儿不错,可惜见不着来年春至了。
金銮殿上,人虽已去,血痕尚留。
“严爱卿。”步惜欢的话音淡如止水,听在严令轩等老臣耳中却如春雷。
“老臣在!”严令轩猛地打了个颤,花白的胡须触在宫砖上,乱如荒草。
“卿等那日死谏,说过什么来着?朕没宣你们,没听见,今儿忽然想听,准卿等奏来!”
“这……老臣、老臣……”严令轩口齿结巴,几个老臣纷纷抬袖抹汗。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长本事了,抗旨拒奏?”皇帝的语气听来未怒,但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句长本事了,指的是太极殿前请君上朝之事。
若是承认年纪大了,皇帝下一句怕不得是告老归田。若是抗旨拒奏,那便是杀头之罪!更别提还有今晨太极殿前的事了。
这话不好接,怎么接都是错,严令轩挣扎半晌,索性把眼一闭,把心一横,说道:“老臣说,皇后既已被叛党所擒,理应自裁以保名节,不可使自己成为叛党要挟朝廷的筹码!”
一帮老臣大惊,没想到阶下罪臣,性命难保,严老大人竟还敢言!
但皇帝闻言似乎未怒,只问道:“那爱卿告诉朕,皇后可被叛党所擒?可成了叛党要挟朝廷的筹码?可还需自裁?”
严令轩道:“陛下,老臣不知皇后娘娘已平淮州之叛,那日全然是因忠君忧国,才有此谏!”
“哦?这可就稀奇了。”步惜欢反倒笑了声,“爱卿一贯迂腐,听罢那些奏报,难道不该是向朕弹劾皇后护送巫瑾回国乃屈尊降贵、有辱国体之举,州衙问政有牝鸡司晨之嫌,隐瞒平叛捷报有肃清异己之心吗?”
一帮老臣颤了颤,无不眼神飘忽。
严令轩头抵宫砖,仿佛豁出去了,“启奏陛下,若依纲常,的确如此。”
“那依纲常,爱卿说说,南图诸皇子夺位之战一触即发,谁即君位,关乎国家安危,巫瑾回国凶险重重,朝中谁能替朕解忧,把巫瑾给朕安全护送回国,排除万难助他登基?淮州大灾,谁能为朕出一富仓之策,既利国又不伤民,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谁能看出赈灾三策之弊,解重建村镇之困,收商户民心之失,除不法漕商之害?朝中有谁能当此任,爱卿荐来给朕听听!”
“呃,这……”
莫说严令轩荐不出来,满朝文武,无人能荐出一人。
淮州八月大灾,至今朝议过数次,不是无人提过富仓之策,可提来提去,都是些旧法子,无非是出减税之政,增赋税名目,明减暗涨。不是无人道破过赈灾三策之弊,只是苦无两全之策。那赈贷及分期还粟之策可真真是新策,破除旧法,另辟新径!不论皇后涉险前往南图、瞒报平叛捷报之举能叫朝中不喜皇后的老臣揪出多少错来,只此一策,无错可挑!
严令轩心知肚明,只能强辩,“老臣以为,我泱泱大国,能人贤才辈出,未必无人能为陛下分忧……”
“嗯,这话朕倒是信。”步惜欢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却忽然话锋一转,从宫人手上捞来那本赈灾的奏事折子就掷了下去,摔在一干老臣面前,风平地而起,刮得人须发乱摇,“但你们告诉朕,朕上哪儿找能人贤才去?朕要取仕改革,你们一个个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动不动就跟朕提祖制、提旧例,改革之事举步维艰!现在朝廷要用人了,你们跟朕说泱泱大国,能人贤才辈出!能人贤才何在,朕是找不见,朕只知现在拿着朝廷俸禄的人是你们,你们却不能为朝廷分忧,朕要你们何用?!”
一帮老臣伏了伏身子,开始哭了起来。
严令轩嚅了嚅嘴皮子,接不上话了。
“你们以为朕愿让皇后出宫涉险?朕曾问皇后,何时才能长相厮守,皇后说,国泰民安时。”步惜欢长叹一声,眉宇间痛色深沉,“朕与皇后心系社稷,而你们不为社稷分忧,反倒处处为朕添忧,默守陈规,迂腐不化,见天儿的在朝堂上奏着那些于社稷无用的陈词滥调,朕看你们是真的老了,再不去朝,换一批新血上来,朝廷就该从里头儿开始烂了!”
百官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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