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影响(1/3)
兵败如山倒。
尽管作为战役决定性力量的和硕特重骑跑回中军,发现负伤的国师汗仍在艰难抵御敌骑冲击,但顷刻间崩塌瓦解的战场无力回天,只能护着国师汗向东撤离。
刘承宗在敌军崩溃的第一时间下令追击,并命令在倒淌河、南山口一带的蒙番辎重兵加入战场,封锁黄河西岸一线。
随和硕特白纛在夜幕下撤离战场,数以万计的汉蒙军队在黄河西岸爆发整场战役中规模最大的混战。
在这个夜晚,仿佛随着卫拉特联军主力在河卡草原溃败,所有援军入场,都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因为和硕特部料想中,应当抵达黄河东岸的准噶尔部未能如期抵达,而加入围猎的元帅府生力军却越来越多。
他们在整个黄河西岸一百二十里处处举火,没有一处渡口可供军队安全渡河。
夜间的追击效率很低,但对黑暗的恐惧影响着双方人马,枪火与暗箭在战场四处飞射,和硕特被分散切割的溃军在被追击中慌不择路。
有些人丢盔弃甲地跳进河里,仅以身免逃回东岸;更多人在大河面前踌躇止步,转而向南面山地疯狂逃窜。
早前投降的察哈尔降军,也在和硕特大军崩溃后,一面向元帅府投降,一面蜂起倒戈追杀和硕特。
战场直到六月初八清晨才趋于平静,一支支解除武装的和硕特小队被元帅府军队带回,堆积如山的铠甲兵器向铁厂兵工厂往来输送。
六月初九上午,刘承宗坐在中军帅帐里,饶有兴趣地听着蜂尾针部掌令官对其部作战中的情况汇报。
刘狮子的心情很好,不单单因为击垮了和硕特部,还因为元帅府的屯田右旅帅谢二虎正率领蒙古马队渡河。
尽管与国师汗的遭遇比刘承宗想象中要早,以至于他和杨耀部没能及时会和,使中军被迫打了一场以少敌多的战役。
但元帅府中军经受住了来自和硕特部的考验,分进合击的战术仍然起效。
不仅仅在于河卡滩上迟了半日的大军云集,也因为王文秀部成为拖住了木格滩上的敌军后援部队。
这场艰难战役很快就能结束,东线王文秀部的塘骑在今早抵达大营,他已经会和粆图台吉、阿海岱青、岱青三营及察哈尔林丹部分军队,将黄河东岸的敌军主力围困于木格滩。
通过塘骑审问俘虏,确定了准噶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就在木格滩。
由于准噶尔部枪炮齐备,使黄河两岸的战术迥然相异,西岸是国师汗想围困刘承宗,而东岸是王文秀想围困准噶尔。
刘承宗对此并无异议,当黄河西岸的敌军大举崩溃,后方驰援部队相继抵达,元帅府已经在全面战场占据绝对优势。
而蜂尾针张振麾下总兵力六百六十六人的把总部,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们以损失近二百人的代价,先后攻陷羊曲城、搅乱敌军主力、促使敌军崩溃,百总赵可变还向和硕特中军发起冲击,据说用断掉的骑矛刺中了国师汗。
这件事还未经过验证。
因为赵可变只有一只左手,而且追随他冲撞的士兵们有多人看见,发生战斗的第一时间,赵可变就被和硕特战士用身体顶下战马。
当战斗结束,赵可变在战斗中受创两斧七箭一马蹄,紧急包扎后已经躺在小车上运往俱尔湾医治了,至少要歇个一年半载……他究竟有没有刺中国师汗,自己都说不清。
当然,跟把总部降兵杰出表现相比,作为中流砥柱的老兵们,也干了件特别操蛋的事,他们居然敢在张振没犯什么错误的时候临阵兵变,解除了把总张振的职务。
如果没这档子事,哪怕不说赵可变带兵冲阵,单是蜂尾针张振扰乱敌军,也毫无疑问够他们夺得战役首功,至少所有军官升一级、轮不到升官的也能挣到上百两的赏银。
刘承宗能理解老兵瞧不上蜂尾针,但瞧不上归瞧不上,并不意味着瞧不上就能解除人家的职务,这种风气不能听之任之。
这事的重要性不亚于这场战役的总结归纳。
刘承宗在这场战役里观察到,低级军官与士兵的表现格外亮眼,但参将以上将领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有点畏首畏脚,他们不习惯。
不习惯这种南北三百里、东西六百里巨大战场纵深的战役,各部在小规模战术行动上配合无懈可击,将领们在战略上的调动却后知后觉不够大胆,只能说中规中矩。
没犯大错,但也没有格外突出的表现。
刘承宗觉得这是好事,他们保住了现有的一切活下来了,用奋力拼杀挣到战后好好考虑的机会,变得更强大。
就在这时,在纵横百余里战场上往来奔驰的塘骑,为刘承宗带来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国师汗第六子,和硕特部的多尔济台吉被塘骑带来了,包括国师汗与十九名和硕特王公贵族在内,仍有超过八千和硕特士兵躲在南边山地。
面对独木难支的战局,多尔济台吉作为使者,携带国师汗的白纛,代表和硕特部向元帅府投降。
多尔济台吉在车营辕门下拜倒,懂蒙语的士兵翻译道:“他们愿解甲下山投降,希望帅爷能发放药物派遣医师,战后放他们回天山。”
刘承宗猛地眯眼又恢复正常,发放药物派遣医师?
这事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军队,至少是王公贵族受伤了,有可能是赵可变的突击奏效,他确实刺中了国师汗。
刘承宗问道:“知道今日,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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