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族徽(1/2)
安德森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上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还是在四年前。
从出生到魔法觉醒那一年,他就一直被动接受着家族安排的各种培训和教育。礼仪、风度、魔法知识、权利倾轧、家族历代的荣光……诸如此类的东西,如同枷锁一般架在他的肩头,压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重复而麻木地造成家族的要求。像其他孩子一样玩耍的时间基本没有,连拥有一个同龄的玩伴都不被允许。
魔力觉醒那年,他的魔法天赋震惊了整个家族。长辈们纷纷把重铸沙菲克荣光的使命放在了他身上,认为他是沙菲克家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
于是,更重的负担朝他倾泄而下。
他曾经试图寻求父母的帮助,只希望能拥有一些空闲的时光。然而,父亲之前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说“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而母亲在家族中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甚至逃避他求助的目光。
年幼的特蕾西壮着胆子为他求情,却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
他失望透顶,开始计划着逃出沙菲克庄园,哪怕只有半天。
他做到了。在某天他趁着管家不注意,跑出了庄园的大门,坐上一辆魔法世界的公交车。
下了车之后,他机械而麻木的灵魂才恢复了一些活力。
他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田野,迎着明媚的阳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顺着轻柔的威风在田野上狂奔。
他遇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是一个麻瓜,跟随着母亲生活在附近。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漂亮,小脸皱巴巴的,点缀着不少雀斑,眉毛很淡。
但她的眼睛第一时间吸引了安德森。
从那双眼睛里,安德森看到了好奇、善意和欣喜。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一阵松动,坐在草地上跟她聊天,倾诉着自己麻木疲惫的生活。
女孩听到他是个巫师的时候,表现得相当惊讶与好奇。而听到安德森的生活时,女孩深表同情之余,拍着胸膛笑着说以后她陪他玩。
于是,安德森在田野上度过了出生以来最快乐的半天。
傍晚时,沙菲克家族的巫师终于找来,不顾女孩的反对,客气而不容拒绝地带着安德森幻影移形回到了庄园。
等过了一段时间,安德森再次跑出家族到田野上寻找女孩时,却找不到她的踪影。
他只能去女孩家里看看,却发现女孩的母亲神情呆滞,形容枯槁。
询问之后才明白,女孩在他走的当天晚上就消失不见了,第二天,才在野外一条野狗的口中发现女孩身上衣饰的布料。
他如遭雷击,感到一阵彻骨的荒谬与悲哀。
他回到家族,找到那位带他离开的巫师,二话不说发起了凶狠毒辣的进攻。那巫师也不敢反击,只能被动防御。
事情闹大之后,很快就被身为家主的父亲知晓。然而父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那位巫师说道“不要留手,让他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这样他或许会明白家族处在什么情境之中。”
那位巫师沉默地点点头,手中魔杖伸缩成刀,在安德森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时,刀尖就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细腻的皮肤被划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源自死亡的恐惧让他手脚冰凉,寒意如同一桶冰水浇灌他的整个灵魂。
父亲冷漠地离开时,留下了一句不带感qíng_sè彩的话“等到你比他强时,他随你处置。”
那一刻,安德森对这个冰冷的家族厌恶到了极点。但他把这份厌恶深埋在心,拼命地学习、提高魔法实力,终于在十二岁时,将阿瓦达索命咒送入了那位巫师的体内。
但亲手为女孩报仇之后,安德森并不满足,他想让整个家族付出代价。
所以,他需要变得比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强。
“所以,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啊……”
这是赤色光柱降临前安德森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赤色光柱如同一把审判的长剑,无情坠落,安德森狠狠咬着牙,头颅在千钧一发之际往旁边偏了偏,光柱在毫厘之间掠过他的耳朵,灌在了他被魔灵铠甲覆盖的肩膀上。
他的头部周围生成了一道微薄的紫sè_mó法屏障,右肩上的铠甲被光柱硬生生钻出一个洞来,铠甲下的血肉直接焦化,漆黑一片。
从天而降的冲力让安德森半跪在地上,地板上都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漂浮在空中的尤利西斯抬起魔杖,准备给安德森最后一击,却看到安德森的脸抬了起来,朝着尤利西斯露出一个惨白森然的笑容。
尤利西斯脑海中源自树蛙猴的轻微跳动的危险感知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安德森伸出了右手,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一枚造型怪异的漆黑纹章。
尤利西斯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种纹章他不算陌生,莱斯特兰奇家族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
这是每个纯血家族代代流传的族徽,里面存在着各种家族前辈留下的传承与杀手锏。
“看样子你对这东西不陌生啊。”
安德森咳嗽了几声,虚弱地笑着,而后眼底掠过一抹狠意,右手猛然握紧。
族徽上尖锐的角顿时刺破了安德森的皮肤,鲜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纹章。
密室中的魔力波动骤然暴躁起来,浓郁得近乎实质的黑气源源不断地从族徽中流淌而出,缠绕在安德森身上。
他的脸上痛苦与欢愉交替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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