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徒(2/3)
,边吃着早食,边等消息。他想吓一下李瑕,看看其人的胆气。
他聂仲由做事,有荆轲刺秦王的勇气,却不会学荆轲带一个临阵色变的秦武阳。
不多时,有狱卒过来把骨头刀递给他,并轻声禀报了一句。
聂仲由点点头,把骨头刀收入怀中。
又过了许久,一个年轻人匆匆跑了过来,道:“查清楚了……”
这人名叫“林子”,平时嘻嘻哈哈的,比如常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旁的物件没有,就是鸟多。”
但他真办起事来却十分牢靠,聂仲由吃早食的这会功夫,已把要他打听的事情弄清楚。
林子道:“李瑕,年十六。其父李墉,字守垣,曾任余杭县主薄,四年前因罪罢官。李瑕之母杨氏也是在四年前过世,李墉并未续弦,纳了一妾刘氏,家中没别的亲眷……
据邻里所言,李家父子平日深居浅出,不与人来往。
前日,在蒹葭楼,李瑕与太常寺少卿孙应直的四子孙天骥争风吃醋,两人争执之下,李瑕打死孙天骥,故而入狱,判绞刑。”
聂仲由道:“那这是‘斗杀’而非‘故杀’,斗殴中出于激愤失手将人杀死,为何会被判死刑?”
林子道:“许是孙家势大,判的是故杀,提举刑狱司和刑部马上就复核定罪,直接将李瑕下了死囚牢。”
“呵,可谓神速。”
聂仲由咬住炊饼,空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带血的骨头刀递过去。
“你说这刀是怎么来的?”
林子道:“吕丙雄在牢里磨的?他反正闲。”
聂仲由道:“这不是猪骨,猪骨没这么硬,这是驴骨,牢中不可能有驴骨,这刀是有人准备好给吕丙雄的。而且,这人花了不少心思。”
林子问道:“是孙家怕李墉交纳铜钱把李瑕赎出来?”
聂仲由摇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李墉人呢?”
“正要说这事,昨夜李家失火了,李墉以及他的妾室刘氏都不见了。”
“失火了?”
聂仲由想了想,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丝讥笑,吩咐道:“去把手令拿出来,这小子,我用了。”
“会不会得罪谁?”
“我懒得管。但这一去生死难料,李瑕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让那些人慢慢猜,猜个够吧。”
“哈……不过,说起来也没判错,这家伙才多大年纪,都杀了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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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的一声响,林子拿镣铐把李瑕铐起来。
这是庞天?原本戴的那副镣铐,无非是两条铁链子,一条铐住双手、一条铐住双脚,限制活动的幅度。
牺牲了这部分的自由之后,李瑕得到了另一部分的自由。
他走出了牢房。
强烈的光线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眯着眼,不舍得闭上。
这里是古时的钱塘县,是杭州……或许叫临安府的治所,大概是后世的杭州市上城区。
放眼望去,满目繁华。
黛瓦白墙勾勒出古时的江南风韵,穿过两座酒楼间的空隙,正好望到钱塘江上过往的船只。
街头巷尾吆喝声不断,行人如织,热闹、忙碌。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李瑕还未细看,聂仲由已大步而走,林子一把扯住他手上的铁链,扯着他跟上聂仲由,拐进一条巷子。
他渐渐适应了外面明亮的光线,抬头看向天空,那一片蓝,漂亮得让人惊心动魄。
李瑕心想,自己的私人飞机就是从这上面摔下来的,但是在另一个时空里……
聂仲由的品级肯定不高,出门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只靠一双寒酸的脚走。
约摸走了一刻钟,离开了繁华街巷,进了吴山脚下的一间宅院。
这宅院平平无奇,摆设简单。
聂仲由带着李瑕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林子拿出钥匙打开李瑕左脚上的镣铐,把铁链铐在墙上的铁环上。
李瑕对此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走了这一段路之后,他饿得厉害。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饥饿,这种以前没怎么尝过的感受比想象中要痛苦得多……
“我饿了。”
聂仲由从怀中拿出两块炊饼递给他,道:“你在这等两天,两天后我们出发。”
李瑕吃着炊饼,手上的铁链叮铛作响。
等嚼完嘴里的食物之后,他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道:“好,你告诉我任务细节,我尽力完成,之后你放我自由。”
聂仲由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爹在我手上。”
李瑕沉默了一下。
聂仲由道:“你如果违背我的命令,你爹就会死。”
“不必这样,我很讲信用。”李瑕道,“你给我活命,我替你卖命做一件事。”
聂仲由就像是听不懂人话,又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为何得罪孙家,也不想知道。但你心里很清楚,这次若没有我,你们父子俩必死无疑。”
李瑕并不清楚。
他把“孙家”这个字眼记在心里,思考着如果见到那位父亲,要如何应对。
另一方面,他认为聂仲由或许是个很能干实事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导。
一个好的领导,要用人就不会拿镣铐锁着他。
一个好的领导,哪怕拿对方的亲人威胁,也应该是和风细雨,而不是这样直截了当地“你不听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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