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不重复报时了,而且没有分的报时方式。”徐皎张张嘴:“这么复杂啊?”
男人接话说:“复杂吧?我到现在也没怎么整明白,想想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我在一个饭局上,从12点喝到下午4点,脑子都喝糊了。有个富老板就戴着一块这样的表,闹起来非让我猜时间,我听那声音一会儿叮叮叮,一会当当当,脑壳疼得快爆炸了,哪懂这玩意?那家伙就笑我土,没见识过三问表,扒拉着我手上的劳力士说,土老帽只知道劳力士。”
后面情形基本也能猜到,好巧不巧就被他女儿给撞见了那场面。
“平时谁要这么羞辱我,我肯定拎起拳头就揍了,那天主要是喝大了,脚软,没力气,被嘲笑也就嘲笑了,我没放在心上。哪想到这丫头就跟我杠上了,说我没骨气,没身板,没自尊。”
中年男人低着头,一连串的轻笑不停,可笑声里却隐约带着哭腔。
章承杨背过身去,“切”了一声。
“嘴硬。”
章意拍拍他的肩,把信封拿出来:“现在过来修表的,都是刷卡,电子支付,很少有年轻人随身带现金了。”
中年男人一看信封就傻了。
“这不是我给她的钱吗?”他这人传统,给孩子钱不爱转账,每回把厚厚一沓现金交到孩子手上的时候都会说教两句,希望孩子感受钱的重量,能知道赚钱不易,学会节俭。而且他每回去银行取钱,数额大,基本都是连号。
把钱抽出来一看,他就知道错怪她了。
中年男人眼眶尚且泛红,忽然又大笑出声。想了想,他把钱推回到章意面前。
“今儿个是我对不住了,改明我让人送一车猪肉过来,都是新鲜的,放心吃,不够了再找我订。这块表就按照她说的来改,等我以后戴上自鸣表去饭局,看那帮肥波还怎么笑话我。至于修理费,问她少收一点,剩下的我来补。”
说完,男人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章意,郑重万分:“请您不要告诉她,今天我来过这里。”
章意微微一笑:“好,我们会尽快赶工。”
“一个月?”
章意转头看刘长宁,刘长宁想到这个四旬男人刚才既笑且哭,既哭且笑的样子,视线在众人面上一一逡巡而过,最后定格在章意的眼神中。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吟诗了。”
老严在后头大声吆喝:“来一首!”
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说传承,说父辈子辈,说时间,可能没人能比他们更加深刻体会光阴的残酷。刘长宁点点头,说:“加点班,一个月应该可以。”
章意说:“我来帮您。”
刘长宁笑着摆摆手:“老伙计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真需要你的时候,你想跑也跑不掉。”说完喊一嗓子,“老严,我的茶呢。”
老严立刻双手捧着茶给他送到工位上。
中年男人这才正眼打量了一圈守意,也是像刚才刘长宁一样逐一在这些年轻的脸庞上掠过,最后道了声谢,跟他女儿一样雷厉风行地离去。
章承杨看着男人的背影感慨:“这卖猪肉的暴发户,还挺有气魄。”
小木鱼凑上前来:“师叔,你刚才是不是被唬到了?多亏小姐姐帮你挡枪。”
“谁、谁被唬到了?要她帮我挡?猫哭耗子假慈悲,指不定有什么歪心思呢。再说我那是让着他,砸坏了咱们店里的家具谁来赔?”
小木鱼吐吐舌头:“你就嘴硬吧。”
“你!”章承杨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扭成麻花。
难得看到章承杨吃瘪,徐皎没忍住笑。不经意间对上章意的眼神,她敛起嘴角,跑回自己的位置。
小姑娘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会儿像晴天,一会儿像雨天,章意懵懂地摸了下脑袋。
这回轮到章承杨笑了。
“天道好轮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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