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2)
给我修的表,怎么修的,也都有了凭证。你是店长,在你的店里出了问题,你是不是该负全责?”章意说“应该的,我来帮您检查问题。如果真的是店里师傅的失误,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
徐皎这才发现他的袖口一边高一边低,并不对称,显然来得匆忙。加之态度恭谨,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中年女人不情不愿地褪下手表递过去,还不忘交代,“你仔细点,别再弄坏了,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章意笑着称好,双手接过来。转身时他给木鱼仔一个眼神,木鱼仔忙走到一旁给章承杨打电话。
徐皎凑上去,见他握着手机犹犹豫豫,压低声音道:“怎么了?还不快把章承杨叫回来?”
木鱼仔神色为难:“师叔走的时候说,两个小时内不准任何人打电话给他。”
“为什么?”
“他……”
“嗯?”
木鱼仔眼睛一闭,豁了出去:“他在酒店!”
徐皎蓦然瞪大眼睛。
“他大白天……他是不是疯了?”
“不是,真不是。自从师父把店交给他,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过了,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再不去女朋友都要没了。”
而且师父临时把老严他们都叫了进去,看样子有大事要商量。一看人都去“偷懒”了,师叔哪还坐得住?理直气壮地翘了班,还威胁他保密遮掩。要不是有人来闹,这个时候恐怕还无人知晓。
徐皎也了解安晓的脾气,说风就是雨,谈起恋爱不管不顾,一时有些语塞。木鱼仔悄悄往后看,见章意已经坐到工位上打开灯在检查手表,不由得脚底发虚:“怎么办?我好怕师父生气。”
“打吧。”
“啊?”
“都什么时候了,犯傻也要看情况。”
木鱼仔吃了颗定心丸,立刻打电话给章承杨,然而电话已经关机了。徐皎便给安晓打电话,也关机了。
两人面面相觑,心沉到谷底。这时徐皎感觉到一抹视线投了过来,拍拍木鱼仔的肩膀:“你在这儿,我去说吧。”
章意见是她过来就猜到了大概,神色自若地点点头。他越是这样,木鱼仔越是心慌。
半分钟后,章意把表放下,对中年女人道:“阿姨,上次您来店里时,我们的师傅应该有跟您解释过,您的表之所以走走停停,后来长时间不走动,是因为机芯没有镶嵌牢固,所以他帮您安装了防震装置,对吗?”
世界上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表,任何工艺过程都会出现失误。倘若机芯一开始就没有牢固地镶嵌下来,碰撞便可能令它移位,轻则破坏摆轮的重力分布,改变游丝原先经五方位调校的长度,这样表就不准了。如果零件大幅度移位,就可能令擒纵叉的宝石卡住急轮的齿牙,这样机芯就会停止运作,腕表就会停走。
他刚才已经检查过,原本的机芯增加了一个包着宝石轴承的金属架,从而避免把震荡传到宝石轴承,再继而避免宝石轴承下的摆轮轴心移位。这个防震金属架的形状是他设计的,只有守意的师傅才会做。
中年女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机芯、防震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这块表戴了三天就坏了,彻底坏了!”
“阿姨,您别着急,表是好的,没坏。”
“没坏怎么不走?”
“您这几天有没有剧烈运动?”
“什么?”中年女人下意识摇头,“我这么大岁数,还做什么剧烈运动,我……”说到一半她忽而停住了。
章意问:“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坚持道:“没有。”
“真没有?您再想想,我说的剧烈运动也不单指高强度或是极限运动,手臂不停甩动,腕表振频过大,或是让您喘息都算是。”
中年女人像是不信,眼珠子转了转:“你搞清楚了没有?这样就能把表弄坏?我以前怎么……”
她一时情急差点说漏嘴,章意还要再问,她却死活不承认,咬定这块表就是他们弄坏的。老严看她耍赖,在后头高声喊道:“老太太你是不是跳广场舞了?”
“什么老太太?你别瞎说好不好?我……我女儿年薪上百万,家里住着大别墅,有好几台跑步机,用得着上街去跳那乱七八糟的广场舞?”
“以防震装置的磨损来看,这三天您经历了非常高强度的剧烈运动,以至于防震装置再一次受到冲击。原先您的机芯没有镶嵌牢固,也有可能跟您常年戴着手表运动有关系。”
“我不信,照你的意思那些运动手表算什么?”
章意微微一笑,解释道:“手表有很多分类,如果按照功能来划分的话,确实有运动型手表,还有专门的潜水手表和特殊功能手表。您佩戴的这块,”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将机芯左右看了看,还是道,“对高强度运动而言,这块表确实先天不足。”
中年女人脸色一沉:“我不知道什么是先天不足,反正后天都是给你们这些人搞坏的。”
“老太太你别不讲道理,都说这表是您剧烈运动才弄坏的,怎么就不信呢?”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短发女孩,来到中年女人身旁,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眼眶飞快地红了:“妈,您是不是还在广场中心当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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