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2/3)
字:“她这些天赚了不少,那些催得紧的都已经还了,剩下这么多应付过去,后面的应该可以慢慢还,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债务,而是……”看安晓欲言又止,章意已然猜到什么。
“是胡亦成?”
安晓点点头,到底没扛住还是喝了口豆浆。身上暖了,话顺溜了,看章意的态度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绝情,她身上凝聚的气势渐渐消散。
“胡亦成知道她缺钱,抓住这一痛脚,把她当成赚钱工具疯狂圈钱。你应该不知道吧?因为宠物店的事,他们几乎闹得决裂,胡亦成以违约行为逼她就范,否则就要按照合约要她赔偿,这不雪上加霜吗?要不是我看到胡亦成寄来的信件,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可徐皎一次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到现在为止她还以为我不知情。”
安晓义愤填膺地列举了胡亦成多项罪宗,又道,“她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倔,念情还认死理,被胡亦成一步步逼到绝境,根本没得选。”
天光渐亮,有赶早班的客人进店吃早餐,看到角落里竟然还有比自己更早的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安晓停了一会儿,见章意始终没有说话,拿不准他的想法。
“你、你还好吗?”
章意放下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他捏得变形的豆浆杯,勉强牵起一丝笑意:“嗯,我……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安晓犹豫片刻,递出一串钥匙。
“出门放鞋柜下面就行。”
“谢谢你。”
章意离开后,安晓把一整杯豆浆都喝完了才出门。外面有了些微的光亮,却仍旧灰蒙蒙的,被不期而至的大雾阻住了去路。
安晓跺跺脚,才要戴上帽子,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抱住她。她猛的转头,眼珠子直往外蹦:“你怎么在这里?”
章承杨冷得直哆嗦。
“快。快别说了,我要冻成冰棍了,给我捂捂。”
安晓立刻把手套、帽子都给他戴上,双手抄在他的口袋里,和他拥抱在一起。她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当设计师助理,一周要去三天,还要上课,两人原本就没太多时间相处,现在更少了。章承杨想起上回见她还是半个月前,颇有点不是滋味。
“工作还顺利吗?”
章承杨想跟她亲近亲近,却腾不出手来,只好蹭了蹭她的鼻子,又去吻她。安晓躲到一旁说:“我还没刷牙呢。”
章承杨瞪她一眼,安晓立刻投降,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老大挺照顾我的,经常给我带早饭。”
“呵,你老大是男的吧?”
就知道他要拈酸,安晓得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你乱想什么?人家是女的,家里也有家早餐店,我和同事们都跟她订餐而已。”
“那你说话大喘气。”
“就想看你急赤白脸。”
“我看你是找打。”
安晓乐得一直发笑,章承杨忽然又问她:“怎么临到年关了,忽然想起来去工作?”
他的口吻有些谨慎,像是在试探什么。安晓说:“不是因为你,也没有想跟你较劲,只是……看皎皎现在的样子,我怕再不努力的话,有一天也会跟她一样无路可走。”
她也怕章老爷子会拆散她跟章承杨,在表现得云淡风轻以外的时间,恨不能狂奔起来,好把这几年浪费的时间都补上。
“我底子太差了,学东西都比同批实习生慢。”
“别怕。”章承杨拍拍她的背,“早点接受现实。”
还是正经不过一分钟!安晓气得掐他的腰,章承杨怕痒,隔着衣服仍被弄得左右不是,扭成条水蛇往旁边蹿。安晓追上去问:“你还没说呢,怎么会来这里?我明明只约了章意。”
“我哥现在离不了人。”
“啊?”
章承杨言词含糊:“别问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也别让徐皎知道,徒增烦恼。”
晨间的雾似一片云中飞雪,袅袅茫茫不见来时的路,安晓仔细盯着潮湿的青石板路,竟一脚踩到水汪里,气得像只蚱蜢。等她反应过来,早已忘了章承杨说的话。
刘长宁醒得早,靠在床头看窗边水雾缭绕,隐约见对面拉了灯。老严摸出枕下的诗集,清了清嗓子。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好个秋。
当你已经在一种生活里找到自己想要的快乐,那么换成任何一种别的生活,都无法忽略“适应”所带来的割裂感。而当两种生活差别越大,割裂感就越强,你会常常在独自一人时怀念曾经的快乐,在陌生的城市、空无一人的地铁、人来人往的街头,亦或梦里,情不自禁地流泪。
哭什么呢?章意贴住女孩的额头,温柔抚过她眉心。
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
徐皎太想哭了。她没有别的可以发泄的途径,只有在梦里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离开就离开,想留下就留下。老街的早市,儿时露天电影和卡拉ok的回忆,慢悠悠的午后,林荫下的蝉鸣,雷阵雨的夏日,滴答滴答的长夜,整天偷懒的家旺和除了家旺谁都不敢招惹的财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遇见了。
她难受地不能自已,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在梦里,她变成一缕透明的影子,投在后院窄窄的墙根下,跟秋日枯萎的葡萄架作伴,偶尔老严泼过来一盆井水,凉得她大呼小叫。老严没有听见,只朝年年结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