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有眼不识泰山(1/4)
“这是怎么了?”水生胆子也大,一时好奇,禁不住凑了上去,朝一个士兵拱了拱手,忍不住问。
“闪开,看什么看?”开道的一个士兵横着眉毛骂道:“你这个小青皮,整日就知道在这码头上厮混,早完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明白告诉你,这鸟人贩卖私盐,走私铠甲,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正好被我中军都督府拿住,这次是妥当地要被夷三族了。”
说完,就一跳踢了过来。
水生抽了一口冷气,寒毛顿时就竖了起来。说起来,云易能够上船通关,他还居中做了掮客,若真追究起来,只怕也免不了一个流放的处境。一来是心中畏惧,再则又迫于对方的官威,竟忘记了躲闪。
正好被人一脚踢中跨下,寻常人吃这一记,早疼得瘫软在地了。
水生一身武艺,早将身子锻炼得如钢铁一般,却是巍然不动。
那士兵反被震得后退一步,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
水生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赔笑道:“得罪军爷,死罪死罪。敢问,就拿住了这么一个,船家没拿吗,有同谋反否?”
那士兵见一脚踢不倒水生,也吃了一惊,正要发怒。
旁边一个同伴道:“符老二,你同一个泼皮置什么气,办爵爷的案子要紧。”又抬头对水生骂道:“滚一边去,咱们衙门的事情你乱打听什么,想着死?马拉个批,就拿住了这么一个又怎么样,同其他人也又有何干?”
说完,再不理睬水生。就架着云易要走。
突然间,仿佛死去的云易突然睁开眼。发现了水生,猛地伸出断了的手朝他抓过来,无声地张开了嘴巴,露出半截断了的舌头。
“嘿,你还醒过来了,怎么,还不甘心。”那个叫符老二的朝云易脸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好叫你死个明白,你是得罪了京里来的贵人了。坐了人家的船,还口舌不干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怨你命苦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就叫道:“老二你乱说什么。想死吗?”
符老二面色大变,低着头同众人一道走了。
“京你的贵人……作了人家的船……难道?”水生呆住了,心中的疑惑更甚。正在这个时候,身边其他看热闹的百姓却是一声惊叫。
这片叫声将他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只见得朱茂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原来,这朱书生素来胆小,什么时候见过十指尽断。舌头被人割去半截的血淋淋的场面,顿时昏厥过去。
“秀才。秀才,你怎么了?”
忙向旁边的脚夫要了一瓢水,喂进去一口,其余都泼到他头上。
半晌,朱书生才幽幽醒来,大叫一声:“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众人都笑道:“书生,你自然是活着的。”
水生见朱茂水淋淋的,浑身颤个不停很是可怜。他心中有事,就道:“秀才,你先回去吧。”
“不。”却不知道朱茂从什么地方来了一股子力气,挣扎着站起来,道:“先前在学堂里我听人说本科应天府试主考,翰林院学士,去年殿试头名状元吴士贞吴大人要来南京,各县的县尊都要来迎接,我得也去凑个热闹。”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是谁呀?”水生心中大震,京城来的大人物,还姓吴。
“状元公你知道吧?”
“啊,状元。”水生抽了一口冷气,状元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声音就变了:“你说的那个状元公姓吴,多大年纪?”
朱茂:“是姓吴啊,吴士贞,这天下的读书人谁没听过他的名字。连中六元,古往今来第一人。他的诗词,那叫一个意境开阔,如同长江大河,一泻千里。”
说着话,朱茂眼睛里满是精光,忍不住高声唱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壮哉,壮哉!音调铿锵,气势奔放,说尽我辈华已逝,壮志未酬的落寞悲苦。想必吴士贞当年写这首诗时,正值怀才不遇之际……借用他那句话‘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吴益州’,今日若能见上他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朱茂浑身都是水,头发也散了,鞋子也掉了,神情亢奋。
码头上都是下里巴人,如何听得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人又唱又跳,分明就是失心疯。
都叫道:“这书生疯了,快快快,快叫郎中。”
“叫郎中,谁给药钱,依我看来,灌进去一口黄汤就好了。”
水生也觉得朱茂的情形有些可怕,忙叫来一辆熟识的推货的小车,将他抱起扔在车上:“秀才,你还是回家去吧!”
“我只是个童生,不是秀才。”朱茂还在挣扎:“我要与吴士贞一晤。”
就有人劝道:“书生,就算你说的那个贵人来了,却也见不着。你想啊,那么多县尊老大人,码头肯定要清场,不是举人老爷,根本就靠不拢。”
朱茂还是不依,水生恼了,道:“秀才,你还是回家去吧。再不走,就要被人灌大粪了。”
朱茂这才吓得清醒过来,堂堂读书人真若被人灌了黄汤,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这才不再挣扎,任人将自己推走了。
等朱茂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几声炮响,顿时,码头上就跑过来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开始清场,一边将鞭子甩得山响,一边高声喝道:“都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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