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站着把官买了(1/2)
沈树人原本想私下里请顾炎武、张煌言喝喝花酒散散心,安慰一下落榜的顾炎武。
没想到乡试结束之后,新晋举人和举监生、贡监生的社交活动还挺多,时间上撞一起了。
国子监司业吴伟业亲自下了帖子,请相关人等后日到白鹭洲泛舟游园、聚饮文会,勉励诸生再接再厉。
沈树人拿到帖子后,翻来覆去仔细看,上面也没写“只允许考中的人去赴会”,就向顾炎武建议:
“去哪儿喝酒不是喝,要不顾兄一起吧。你的学问,大家也是知道的,参加这种文会没人会不服。”
张煌言阅历也不深,同样没看出猫腻,便跟着附和。
唯有顾炎武已经参加过好几次乡试,知道乡试结束后的猫腻,自嘲道:“我去凑什么热闹,这种文会都会有吏部的掮客,来暗中兜售官职。有意向的,就先私下交了定金,后续再正式纳捐。”
沈树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果然,哪怕到了崇祯年间、朝廷允许明着卖官,吏部的人也还是要搜刮一遍好处的。
买官前后要交两次钱,第一次进私人腰包,第二次才是给朝廷。而且吏部贪走的钱,绝对比给到皇帝的还多。
得知真相后,沈树人继续坚持道:
“顾兄,虽然如此,可小弟和表哥毕竟阅历不足,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一起去喝几杯吧。我想尽快买个官,有你这种见多识广的盯着,才不容易被坑嘛。”
好说歹说之下,顾炎武也只好拉下面子,帮兄弟把把关。沈树人大喜,表示将来定有后报。
……
两天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八月二十七。
不少举人都提前作了些显摆文采用的诗词作品,力求应景白鹭洲的深秋氛围,好找个机会吟哦,在吴山长或其他文坛前辈面前露脸。
沈树人和张煌言当然没作。
沈树人是完全不会写诗,他花钱买的监生,这么做完全没意义,迟早会穿帮。
张煌言倒是勉强能写一点,但也知道出不了彩,索性藏拙。
到了地方之后,张煌言也很是好奇,他们本就来得早,是自己包了船的,可以趁着人没到齐,四处观望。
白鹭洲内,港汊纵横,芦苇蒹葭苍苍。岸上长堤摆了无数席案,水中汀洲则有兰舟往返,还有歌女在汀洲上抚琴唱曲助兴,若隐若现。
“这金陵繁华地,到底奢靡颓废。新举人文会,有前辈师长同在,竟还要请歌女助兴。这要是师生都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不知如何收场。”
张煌言观摩之后,忍不住如是吐槽。
沈树人在一旁听了,也是会心大笑,内心鄙夷那些腐儒的虚伪。
顾炎武相对懂行些,就又客串了一把解说员:
“这白鹭洲文会,也是历年琢磨出来的玩法。此处港汊纵横,水面却不宽阔。让歌女登洲抚琴,岸边的人照样能看清楚,却摸不着够不到。
暗合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便是师生同乐,也不辱斯文。”
沈树人听了,内心颇为不屑,这些噱头说到底还是虚伪。
不过,他随便看了几眼,汀洲芦苇之后,颇有几个弹琴的女子,长得确实漂亮,估计都是反复精挑细选的。
文会的客人很快就到齐了,沈树人认识的人不多,需要顾炎武在旁指点:
“今日的东道,是你们国子监的吴山长,左右这两位贵客,看来就是跟吴梅村齐名的钱谦益、龚鼎孳。”
沈树人和张煌言都是第一次见到钱、龚等人。但沈树人知道历史,所以对此并不意外。
张煌言则是非常惊讶:“他们三人是怎么并称的?那龚鼎孳看起来也不比我们老多少,钱谦益却是五旬老者了。”
顾炎武点点头:“龚鼎孳确实年纪不大,他是崇祯六年的举人、次年的进士,也就是前两届,三甲第九十七名。惭愧呐,他中举人那次,我也来考了,咱至今还没考过呢,也不打算考了。”
随着参会举子一一到齐,文会很快正式开始。
吴伟业率先起身,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无非是让众人学成之后、一心报国,致辞多难之秋,读书人更该以天下为己任云云。
钱谦益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去职在野,说以没有公开发言,只是接受部分士子的私下请教。
“江左三大家”中最年轻的龚鼎孳,倒是年底就会去京城赴任,属于实权派,这种场合下,他也免不了被人恭维,致辞了一番。
龚鼎孳之前是湖北的地方官,据说是去年熊文灿围堵、逼降张献忠的过程中立了功,所以被吏部京察考评政绩为最优等,提拔去兵部当六品主事。
文会上其他举子对这个说法都没有质疑,但沈树人、张煌言却觉得很不正常:
但如今张献忠明明都降而复反了,熊文灿本人都被下狱,去年给熊文灿打下手的人却依然能靠这件旧功顺利升官,要说没有欺上瞒下,那就太假了。
“估计是陛下太忙,抓大放小,大官的升降都要亲自过问,小官就没精力一个个看了,被下面的人夹带私货混了过去。”
沈树人不无恶意地低声揣测道,张煌言闻言也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两人看向龚鼎孳的眼神,也没一开始那么尊敬了。
尤其沈树人知道历史,他知道所谓的“江左三大家”,也就吴伟业人品稍微好一点,坚持多年没有仕清(但顺治十年后还是被武力威胁,去做了官,干了三年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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