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3)
收字画呢,收了也没渠道卖啊。拿了沉树人好处后,他们也把方孔炤囚车开了,任由沉树人请他喝酒压惊。
方孔炤蜷缩在囚车里坐了几天,倒是没别的毛病,只是膝盖有些直不起来了,腿脚也有些麻痹。见到沉树人,也是苦笑不已:
“没想到再见贤侄,竟是如此光景。此番一去,纵然最终能脱罪,怕是也要先吃几个月苦。老夫倒不怕吃这点苦,就怕家里人担心。贤侄可给我家里送信,催他们也尽快到武昌。
如今咱家就靠智儿在武昌当知府,老小都要他庇护照顾。贤侄幕府也在武昌,这几个月帮着从旁照料一二,见外的话咱就不说了。”
沉树人给他斟了一杯活血的药酒,大包大揽地说:“世叔放心,天下人都知道湘南之失,罪在尹先民何一德,等这些软骨头吃了一剐,世叔自然会放出来的。
其实,十天前小侄离开衡州北上时,尹先民何一德就已经押解进了囚车,由小侄派兵护送去京城了。他们路过长沙的时候,估计比您启程还要早两三天,京城那边不过是还不知道消息罢了。
世叔到京城的时候,尹先民说不定已经先到受审了,所以不会受多久苦的,真相大白就好了。今日中秋佳节,小侄也跟陈千户疏通过,你们明早再继续启程。
中秋节就放开囚车,让世叔好好在驿馆睡一夜,喝点酒活活血。哪怕想去岳阳楼赏月,遣怀郁闷,也不是不行,小侄已经打点几百两银子、开脱了干系。”
方孔炤听沉树人分说得清清楚楚,也进一步释怀了。在崇祯这种皇帝手下,伴君如伴虎,谁还没个起起落落呢,坐几个月牢也不是不能忍。
他一口把药酒闷了,不一会儿就觉得暖合起来。最近几天因为蜷缩着而不听使唤的关节处,也活血化瘀起来。
他揉了揉膝、肘,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仰头长叹了一会儿,本想再说几句求关照的话,尤其提一下家人的事。
但一想到自己获罪,眼下跟沉树人进一步攀交情,显得太没志气,自己女儿也可能因此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被人看不起,所以就忍了。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获罪了,要脱罪还得靠朋友运作。这时候如果跟沉家提联姻,那是害了沉家背上“封疆大吏私下结盟”的嫌疑,到时候沉家反而要避嫌,都没法帮他了。
所以他也很聪明地住口,一切顺其自然,等他脱罪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
有沉树人罩着他,方孔炤后续沿着长江坐船赶路这几天,倒也没吃苦头。
八月十六清晨,众人再次启程,经过两天顺流而下,十七日入夜后,就已经抵达五百里外的武昌府了。
看押的陈千户得了沉树人好处,自然也同意在武昌时再驻扎一天,给方孔炤一天时间跟儿子方以智交代点事情。
而方家人,其实也早就得到方孔炤出事的消息了,其妻吴令仪,女儿方子翎,还有其他一些小妾庶子庶女,都有赶来。
一方面是被送京之前见一面一家之主,另一方面也是以后这段时间,他们得依靠方以智庇护生活了,所以肯定得全家搬来武昌。
见到方孔炤穿着白色棉布的囚服,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卷,当然是大部分都哭得呼天抢地的,只有个别读书多,知道轻重的,勉强能控制住情绪。
武昌知府方以智,当然也要出城十几里,亲自到码头迎接,这是孝道,要是不迎接,绝对会被人参奏弹劾。
封建社会,无论亲爹有没有犯事儿,哪怕已经是罪人了,当儿子的依然必须尊重,甚至哪怕方以智选择暂时弃官奔走给父亲申冤,都能赢得社会舆论的赞许。
见母亲、姨娘和妹妹与父亲抱头痛哭,方以智只能相对冷静地跟沉树人致谢,一起不着行迹地商量对策:
“沉兄,这事儿多多仰仗您了,要不是您那么快重创张献忠,光复向南数府、灭其主力,这次的事儿怕是会闹得更大。咱现在也不好多谢,要是与你私交过密,反而授人口实,还是日后再报吧,大恩不言谢。”
其母吴令仪关心则乱,看儿子和他的同年好友兼上司说话还这么文绉绉客气的样子,连忙过来就要给沉树人下跪,无非是想说几句“只要沉贤侄救救我家老爷,我们方家一定不惜代价回报”,甚至差点儿连想送女儿给沉树人联姻甚至做妾的话都说要出来了。
幸好方子翎还冷静,连忙在后面一把拉住母亲,堵住了她的话:“娘!不可造次,爹和大哥都是深谙朝廷法度的,他们的处置自然有其道理。咱要是现在和沉兄套交情,那是害人害己!”
吴令仪被女儿当头一瓢冷水泼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湖涂了,连忙住口,旁边一群方孔炤的小妾,见夫人都被二小姐劝住了,自然也不敢造次。
“你们就好好叙旧尽孝一天吧,明日就要启程了,放心,不会有事的。”沉树人也点到即止地安慰了方家女卷一句,并且给方子翎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他看得出对方还是有眼光,识大体的。
把方家人安抚住后,一群女卷自去歇息不提。
方以智则拿出一卷公文,摇头叹息地跟沉树人交底:“沉兄,你在长沙、常德这阵子,北方战局又出了变故。杨阁老左良玉那边,被李自成……唉,一言难尽呐。
听你刚才说,常德府姓杨的,全部都被张献忠屠了?这消息要是也传到阁老耳中,我怕是阁老活不过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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