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送人头当然要笑纳了(2/3)
干脆——使者问他们,城内那位“督抚大人”是不是湖广总督朱树人,带路侍卫立刻回答不是。使者听了之后,总算微微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在侥幸什么。
那番鬼祟神色被带路侍卫看在眼里,他们也只当对方是有心细作,没往别处想。
这个问题,是张煌言特地交代李定国过,属于可以回答的范围。
因为他不想演得太假,朱树人毕竟是一方总督,就算他亲自在湖广战区死守,最多也就留在襄阳或者武昌,不可能孤身犯险深入敌围。
要是这个问题都骗对方,或者不说,很容易弄巧成拙,导致战略欺骗效果反而变差。所以张煌言允许属下一旦被问及此、就直说总督大人不在,但城内最高指挥官是谁暂时保密。
……
不一会儿,使者就被送到了临时充作镇守幕府的原南阳知府衙门。
张煌言本人倒是没第一时间露面,而是先让自己的一个属官归庄出面试探——归庄跟顾炎武是至交好友,同乡同年。
顾炎武跟着朱树人当幕僚得官后,归庄前几年仕途不顺,崇祯十三年那场科举没出息,而后国势日颓,他们估摸着崇祯十六年那场国家肯定都风雨飘摇了,也就懒得再考,十三年场落榜后,次年就来给张煌言当幕僚,反正大家也都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归庄与使者一见面,场面应付自然得体,随后问起对方身份。
那使者看着三十光景年纪,神色略微闪烁,但很快控制住了:“下官曹溶,先帝时为御史,劾周延儒遭贬,我大清入关后,拔擢幽隐,赦免先帝时罪官,一时感睿亲王知遇,遂许仍为御史,巡河南道。”
这番措辞,倒是很小心谨慎,让守将哪怕誓死不降,也不太好意思直接杀了使者——按他的话说,他这也不算太不忠,是崇祯时皇帝昏庸被懵逼,他参与了揭发奸相周延儒的事儿,居然都被崇祯下狱了,而后面历史也证明周延儒确实是奸相。
既然如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崇祯不辨忠奸,滥用酷刑,不如多尔衮贤明,他投降也没什么。而且按他的说法,他好歹躲过了投降李自成那一道,说明他是有一定择主的,不是谁来他都认主子,至少李自成那种无知无德的蠢辈他就看不上。
随后,似是为了更好的保命,他又说起自己见闻,说自己是浙江秀州(嘉兴)人士,中进士之前,在南直隶士林多有故旧,认识不少东林、复社的才子名士。
这架子一摆,就让对方的镇守文官更不好意思杀他了——如今的南京朝廷,可是一水儿的东林复社名士才子当官,要是滥杀他们的朋友,将来传出去,肯定也会不好过吧?说不定别人明着不说,暗着给你官场仕途穿小鞋!
归庄当然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他也认识一些南直地界上的东林名士,虽然不算太多。那“曹溶”报出来的名字、事迹当中,有三五件归庄也听过,便知道对方确实是圈内人。
双方就虚与委蛇谈了一会儿,试探阿济格的条件,顺便刺探阿济格的兵力、攻城准备情况。
打探得差不多后,归庄正在琢磨如何撕破脸才比较妥当、顺便不坏了东家张煌言将来的官场关系。
但便在此时,张煌言本人终于迫不及待地从屏风后出现了,而且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地喝骂了对方。
“哈哈哈,‘曹溶’,你倒编得好履历!要不是咱在南京国子监见过你,还真被你骗了!”
使者乍一听,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定睛看去,只觉得微微有点眼熟,确信自己被识破后,他吓得立刻瘫坐在了地方:
“你是……张苍水?朱树人的表哥张苍水?!他居然舍得把自己至亲手足放到这宛城来督战?他这是要誓死跟英亲王死磕到底不成?”
张煌言狞笑了一下:“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不错,龚鼎孳,早就听说你这个士林之耻,当了三姓家奴,先投闯贼,又投鞑子,张某在南京的故旧、同窗,哪个不以咱国子监曾经出过你这等‘前辈’为耻!
你居然还敢来劝降,真是不怕死啊。阿济格派你来,你就真来了?他杀得你,我便杀不得你!”
原来,这个三姓家奴,正是当年在南京时,就跟朱大典、侯方域、阮大铖、左良玉勾结于一处,得罪了朱树人(当时还叫沉树人)的龚鼎孳。
(注:当时这几伙人各有各的利益,也各有和朱树人的矛盾,只是偶然一起对付朱树人,但互相之间并不一定都熟识,比如朱大典就身居高位,只是利用他们,并不算盟友)
因为这层恩怨蝴蝶效应,龚鼎孳的仕途也颇为不顺,到了北京后,在兵科给事中的位置上多蹉跎了两年,不得升迁。连带着历史上本该被他纳妾的顾眉,也阴差阳错没有跟他。
负责考评的吏部官员,都知道他上头没人,由得罪过朱树人。在朱树人地位水涨船高、炙手可热的情况下,谁会冒着得罪朱树人的风险,强行给一个穷酸文人名士出头呢。
所以,这一世的龚鼎孳,直到崇祯覆亡,也没升到太常少卿,始终在兵科和御史的位置上挪来挪去。于是入了清,也依然从兵科给事中坐起。
阿济格此番南下,颇带了一些江南东林出身的降官,比如龚鼎孳和河南道御史曹溶,阿济格想的也是靠这些江南文人了解敌情、分化瓦解,遇到被包围的明军,可以让他们出面软化劝降。
此番考虑到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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