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言而合(1/2)
谢道韫哭道:“侄女知道!是侄女自私!但侄女此刻已经心有所属。”
谢安问:“是谁家的孩子?”
谢道韫道:“是前几日和叔父说过的、救我性命的少年,他的名字叫王质。”
谢安问:“他对你的心意如何?”
谢道韫道:“侄女尚有婚约在身之时,他便对侄女说要登门提亲。”
谢安问:“他家世如何?”
谢道韫道:“一介庶民,无权无势。”
谢安满面不悦,道:“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
谢道韫据理力争的说:“侄女还记得,叔父听人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后深受感动,上奏请求表她的墓为‘义妇冢’。梁山伯是寒门书生,祝英台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叔父只为他们的故事感动,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身份是否般配。同样的,假如王质与侄女是彼此相爱、两情相悦的,为什么必须要顾及身份门第呢?”
谢安思索片刻道:“你先起来说话!好吧!以陈郡谢氏今日之名望,也并不需要你嫁入豪门来为谢家撑场面。你是我最钟意的侄女,就依你的吧,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不过,那王质既然没有家世,就必须不能是个庸才。否则,你嫁过去跟着他受苦,也不是我乐意看到的。如果他当真上门提亲,到时候我出题好好考考他!这样,你可否满意?”
谢道韫大喜道:“谢谢叔父成全!他既然能将我从五斗米教救出来,必然智勇双全,叔父尽管考便是,侄女对他有信心!”
谢安点头道:“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谢道韫道:“侄女还有一事想请求叔父答允。”
谢安问:“何事?”
谢道韫道:“虽然婚约已经取消,但侄女还想继续留在乌衣巷,不回始宁庄园。”
谢安道:“无官职的子弟家眷住在会稽郡东山的始宁庄园,本意是想让他们远离朝堂杂事,专心读书。你既为女子且待字闺中,就不做硬性要求了。你想留在乌衣巷就留在乌衣巷吧。只是以后少了一个人监督他们读书了。”
谢道韫喜道:“叔父放心,谢家子弟个个上进,功课认真刻苦,未敢懈怠。七弟谢玄武艺更是大有进步,最近与府兵的比试都能取胜了。他立志和爹爹一样做个大将军。”
谢安抚须乐道:“好!好!谢玄这孩子有出息。你们能成才,我也可以无愧大哥了。”
再说回王质这边。王质放好马后,身背着七星剑、肩挎硬弓箭筒、手里捧着一个箱子,一身戎装走在欢乐祥和的欢乐坊大街上,相当引人注目。
果不然,一位公子哥打扮的人嬉笑着叫住王质:“阿兵哥!阿兵哥!”
王质停下来看看此人,虽然衣服华贵,却长着一副好事之徒的嘴脸。王质不想惹事,特别是他此刻手里捧着一箱子黄金、银票。
王质友好地笑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兵哥。”
那人听了笑得嘻嘻哈哈,引起不少人驻足。那人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问王质:“我叫你阿兵哥,你怎么不生气?”
原来,在东晋社会,叫人家阿兵哥实际上是一种蔑称。从三国曹魏至东晋早期实行的是世兵制,打仗基本由特殊户籍的人“军户”承担,和一般老百姓无关。军户子承父业,兄终弟及。到了东晋时,军户大减,已经不能满足战争的需要,兵源改以募兵补充,或者强征。募集或强征的人不是贫民就是流民,再加上东晋社会逃避现实、重文轻武、苟且颓废的价值观,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士兵就成了贫贱的代名词。
那么东晋以什么人为尊?是纵情山水、终日饮酒、畅谈玄理的名士。他们引经据典地辩论“生”与“死”、“有”与“无”这些没有答案的哲学思想,以辩得对方词穷为胜,称之为清谈。当时名士对此乐此不疲。
王质在人间错失了一百年,自然不知道士兵的地位比以前降得更低了。
听到那富家公子如此问,王质便一脸茫然地说:“不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富家公子哈哈大笑,教育王质道:“我是在骂你啊!笨蛋!”
王质更加茫然地问:“为什么说我是阿兵哥就是骂我?士兵在前方浴血奋战、守疆护土,才换得你我在大街上闲聊。怎倒成了不好的东西?”
那富家公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又突然觉得王质很无趣,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句“傻蛋”,便拂袖而去。
王质也不多想,赶紧回集雅轩放下东西要紧。
阿福看到王质兴奋地迎上来,笑道:“王质,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可把我想死了。”
王质笑道:“阿福,我也想你啊!”
阿福一把接过王质的箱子,问:“哇,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好沉啊!”
王质懒得回答,索性把七星剑和弓箭全交给他拿进房间,自己来到柜台前向掌柜问好。掌柜正在柜台喝茶,看了王质一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王质三天两头不在,这回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掌柜心里很是不满。不过王质是东家的人,又不要工钱,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质衣服也不换了,拿上擦桌子的布就开始招呼客人。许先生在楼上对王质打了招呼,王质也笑着挥手致意。
阿福放好东西出来想找王质搭话,王质道:“先干活,晚上买些酒慢慢聊。”
这时候有一位十分文雅的客人负着手走进来。王质热情地迎上去,招呼客人坐下。
王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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