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3/4)

樊姿接过他递来的耳机，在温暖的午后静静听着一首温暖的歌。/p

歌词大意是失意的人不要惧怕，人生不只有一帆风顺，还有绝境中的反杀。曾经陷入最绝望境地的樊姿与这首歌产生深深的共鸣，回过神时眼眶已经红了。/p

她摘下耳机，点头说：“非常好听。”/p

乔旭笑了笑，他轻轻攥着被子，忽然说了句“对不起”。/p

樊姿看向他，他继续说：“这句对不起欠你两年多，现在总算说出来了。说真的，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不要活成这个鬼样子。”/p

樊姿犹豫着开口：“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p

“太冲动了，”他闭上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那时候太想红了，尤其是认识你姐姐以后，她那么优秀的人，我如果不红，有什么资格让她喜欢我？后来我听别人说现在走黑红路线最快，一两年就能洗掉黑料，想了几天，一时冲动就做了。现在想想，真的太蠢了。”/p

他无力地扯起嘴角，继续说：“你姐姐是很好很好的人，和她共度的那段时光轻松愉快，不过这种对我来说美好的回忆，对她来说应该不怎么美好吧……对了，她现在怎么样？”/p

“她说谢谢你，”樊姿没有回答江念的现状，而是说了她前几天对自己说过的话，“谢谢你给她这段回忆，让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p

乔旭睁开眼睛，缓缓说：“我会为她祈祷的，希望她永远幸福。”/p

两人说话的间隙，有护士进来给他注『射』『药』品，等人离开，乔旭问：“你呢？现在怎么样？我听说你出国留学了。”/p

“嗯，再读两年回国，现在过得还可以。”/p

“可惜啊，我等不到你回国了。”/p

乔旭说完开始剧烈地咳嗽，樊姿慌忙按下呼叫铃，护士赶来为他纾缓，用来掩唇的纸巾突然散开一片殷红，是吐血了。/p

“这位小姐，病人需要多休息，尽量不要让他有情绪波动，聊天时间也不要太长……”/p

小护士没说完，恢复过来的乔旭打断她：“不是注『射』过吗|啡了吗？刚才是我不小心呛到了，不会再咳嗽了，放心。”/p

护士无奈离开，樊姿怔了怔，不可置信地问：“你……注『射』吗|啡？”/p

吗|啡可是du品，难道当初乔旭真的在吸du？！/p

知道她是误会了，乔旭轻轻摇头说：“晚期癌症患者允许注『射』这种镇痛『药』，镇咳和镇痛效果很好。我从来没有碰过du品，你放心。”/p

樊姿放下心来，即使她非常不赞同乔旭当年的做法、愤怒于他竟然拉姐姐下水，内心深处却难免保留着一点对乔旭的情分，不希望他真的堕落到污泥之中。/p

乔旭看着她，慢慢地说：“我还记得当初拍mv时，你说我一定能红。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没有用上不得台面的阴招，安安稳稳地创作、发歌。后来我红了，开了万人演唱会，有了很多很多粉丝……你说，世界上要是有后悔『药』该多好。”/p

樊姿抿紧嘴唇，而后叹了声气。/p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乔旭确实会如梦里那样，爆红、开演唱会，他的音乐在大街小巷、在无数人的耳机中播放，成为一个被媒体不断赞美的创作型歌手。/p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p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只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都难以用善恶对错去评判。/p

她没错，她就是有些难过。/p

樊姿看着他，诚恳地说：“你是一个有才华的歌手。”/p

“你不需要用遗憾的目光看我，是我自己走错的，我认。”他顿了顿，用不再明亮的眼睛望着她，说，“樊姿，我想求你一件事。”/p

她不说话，等他继续说。/p

乔旭长叹一声，指了指他的手机：“等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首歌发出去？”/p

樊姿还以为他要让自己照顾焦唯，没想到他说的会是音乐。/p

“我知道自己没脸求你帮忙，算了，这首歌就当是给你留个纪念吧……”/p

樊姿突然打断他：“我帮你，但不是等你离世，而是现在。”/p

乔旭犯的错误虽然可憎可恨，但他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仅有的粉丝对他失望，朋友纷纷远离他，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樊姿觉得他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有些事没必要做得那么绝。/p

离开的病房前，乔旭对她说：“谢谢你能来看我。”/p

樊姿抿抿唇，忽然问道：“你喜欢过我姐姐吗？”/p

乔旭笑了笑：“这个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p

是啊，已经没有意义了，在他利用江念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意义了。/p

可能是在医院待的时间太长，回到家里，樊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p

方姨去洗她换下来的衣服，樊姿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将乔旭的歌外放循环。/p

听了半个小时，她打电话给钱楠，叫她来别墅一趟。/p

这首歌的发布和宣传全部交给钱楠，一是想让焦唯有一个联系钱楠的理由，二是钱楠需要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p

从另一个层面上讲，做一个过气、还有黑料的歌手的音乐，对钱楠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如果能办成，钱楠今后的路会更好走。/p

等人过来，樊姿让她将音频全部拷走，然后留她吃了顿晚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