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以前都是她这个经纪人安慰别人，风水轮流转，现在倒是需要曾经跟过她的艺人来安慰她了……/p

樊姿笑了笑没说话，目送她和导演、制片一起进了休息室。没过多久，祝希岚的助理也赶了过来，路过樊姿时也问了声好。/p

这样一来，其他来试镜的人脸『色』都变得差起来，看这架势，莫不是角『色』已经被内定了？合着她们几个不过是个来陪跑的？脾气好的默默忍着不做声，脾气不好的那个直接把助理递来的水杯推开，水洒了女孩一身，她不敢吭声，跑到一边擦衣服去了。/p

樊姿目睹了这一切，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出来宣布试镜即将开始，并为大家发了排号。樊姿是4号，不前不后，是个中规中矩的位置。/p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1号很快进了试镜的屋子。大约十分钟后，她表情平静地走出来，有人上前问她什么情况，女演员微微一笑，说是过程不复杂，导演很好说话。/p

樊姿忐忑不安地重新看起剧本，之前那点重生归来的信心都快被磨干净了。第二、第三位演员完成试镜后，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随工作人员进屋。/p

简易摄影棚中坐着的都是些熟人，樊姿简单做了下自我介绍，钱导先问了她几个剧本中的细节问题，见她答得不错，微笑着让灯光助理架起反光板，要求她进行可以体现人物『性』格特征的动作展现。/p

祝希岚皱了皱眉，前三个演员进来时没见钱导这么多要求，都是自我介绍后便直接试戏。现在轮到樊姿却弄出这么多前序步骤，像是在刻意为难。/p

樊姿不知道前面试镜过程如何，一一照做，见钱导和周制片脸上没什么不耐烦的神『色』，轻轻松了口气。/p

终于到了试戏阶段，钱导指了指旁边坐着的祝希岚说：“祝小姐在本片中饰演九公主，你是她的手下，这段戏你和她对。”他嘴上安排，后台的助理连忙送来打印了试戏片段的纸张。/p

樊姿微微睁大眼睛。/p

祝希岚演女二？！原来她演唱会后说要去试镜是为了这个角『色』？可是这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不一样……/p

她忽然产生出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惊慌，但很快她就将这股异样压了下去，她必须相信自己——即使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凭借她的能力也一定可以成功。/p

调整好心态，樊姿轻轻呼出一口气，看了遍这场戏的介绍，将纸递还给助理。钱导见状惊讶道：“你不用看台词吗？”/p

她答得十分客气：“都背下来了，应该没问题。”/p

副导演不大善意地笑了：“樊小姐这么自信，是认为自己一定能获得这个角『色』吗？”/p

祝希岚瞥了眼说话的人，轻抿起嘴唇，而樊姿还是那副客气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话不算多么客气：“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获得角『色』，如果因为这个就不好好琢磨剧本的话，也不能称为一名合格的演员了，您说对吗？”/p

副导演被狠狠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时，祝希岚起身走过来打断道：“我们开始吧。”/p

这段戏讲的是神秘女子完成任务归来，九公主问她做得如何，她将结果说罢，突然大胆地反问主子——她们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到底和卑鄙的对手有什么区别。/p

试戏部分台词不复杂，动作也不多，难的是眼神的表达。神秘女子显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她背负着不为人知的东西，在这种前提下，她一面无条件地为九公主办事，一面内心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眼神变化应该是十分复杂的。/p

樊姿闭上眼睛酝酿起来，听到钱导喊“开始”，她忽地睁开眼睛。/p

这一刻，摄影棚的背景白布不再是空白的，它仿佛变幻成一间熏染着幽幽檀香的屋子。她也不再是樊姿，而是变成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飘零女子。/p

“殿下……”她单膝跪下，抬头仰望着祝希岚的背影，“恕属下直言，您当真觉得我们如今做得都是对的吗？”/p

祝希岚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一处，手执着什么拨弄了两下，像是在为香炉添香丸：“哪有什么对错，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若是目的达成，你便是对的；如若你在这场斗争中输了——”她拖长声音，回过头，将樊姿扶起来，“便是错的。”/p

樊姿连连倒退几步，与主子拉开距离才道：“所以我们这样不择……”/p

“不择手段？”祝希岚打断她，轻飘飘地笑起来，“你说得对，不过，为了让我们做的事变成对的，总要牺牲几个人。你说，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