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3)

他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小满的演唱会不受影响，只要她未来的人生幸福圆满就好。/p

他转过身，看见舞台中央出现的巨大倒计时，小型烟火飞向夜空，四个跳着舞的女孩子从东西南北坐着南瓜马车出现，倒计时变成零的时刻，舞台的最中间一架天梯从天而降，袁满像个白『色』的小精灵，背靠翅膀穿着一件纯白的纱裙。/p

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唐志海也跟着欢呼起来。他望着那触不可及的烟火，单手铐在冰冷的镣铐间，热泪盈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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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警车在高架桥上飞驰。顾云风和唐志海一同坐在中间一辆车的后座，四平体育馆离他们越来越远，欢呼声和音乐渐渐淡去。/p

唐志海靠在车窗上向后看，整个体育馆倒映在他眼眸中，愈来愈小最后变成一个点。他把脸贴在窗玻璃上，望着向前的路灯。/p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p

“你去过星雨儿童福利院，还留下了过去的单位名称。”顾云风犹豫了下，如实告诉他。/p

“啊……是有这么回事，一年前的事情了。”他苦笑着低下头，一只手遮住脸，另一只手铐在隔离网上。/p

“唐先生。”顾云风叫了他：“我有几个问题还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和曹燕取得联系的？”/p

“说起来也挺讽刺。”他坐在警铃长鸣的车上，向后靠着：“她用公共电话联系我，问小满是不是我们的女儿。”/p

“我没想到她会打那样的主意，就说是。”他『揉』了『揉』太阳『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曹燕犯的那些事后来审判时我才知道。”他自嘲地笑笑：“那时候才知道她是已婚，感觉到像是我被骗了。”/p

“那天晚上，我把她掐晕后放到河里，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死……”说着他停顿了下，望着车窗上蓝红交错的光：“所以她真的死了？”/p

“是的。”顾云风点头。/p

“那就是天意吧。”他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大错特错，又似乎可以理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怎样做才是正确的选择。/p

他想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以后很难见到小满了，他或许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没办法再保护她。他闭上眼脑袋靠在车窗上，听着风声呼啸而过，想象着女儿有一天会恋爱，结婚，还有站上更大的舞台。/p

他回想自己这一年的生活，至少每一天都充满希望，最期待的事是小满能来公司，最糟心的也不过她工作不顺自己又无能为力。但未来总是好的，只要他帮她解决了这些恶人，踢开这些攀爬中的『乱』石子，无视那些天天盯着她的媒体狗仔……/p

吱——/p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p

唐志海突然惊醒，睁大眼睛身体颤栗。/p

警车继续正常向前开去，他却想起重要的事情，抓住顾云风的手腕急切地问他：“顾警官，我跟你们回了警局，等待我的是什么？”/p

“关押后移送至检察院，再由法院审判。”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顾云风吓了一跳。/p

“那审判的时候，我必须站在法庭上，叙述所有事情吗？会有记者旁听吗？”还没等他回答，唐志海就苦笑着摇摇头，幽幽地说：“那小满的事情还是会传出去。”/p

“不会公开审判，况且，你也可以选择沉默。”顾云风意识到他的担忧，语气沉静：“但是，你的辩护律师，公诉人，还有……”还有所有接触这件事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替他保守这个沉重又苦涩的秘密。秘密的当事人不是普通的芸芸众生，而是扶摇直上的一颗新星。它包含了太多的爆炸『性』新闻和夺人眼球的错综关系。/p

“我知道了。”他沉重地叹息：“我一直想有个孩子，想成为一个好爸爸。”/p

“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说这句话时他感到钻心剜骨的疼，眼眶开始发红，声音低沉断断续续：“我没能看着她长大，没能保护好她，还给她带来了这些麻烦。”/p

她的童年很辛苦，没有家人，备受欺凌。/p

出生时被视为原罪，费尽心机摆脱掉过去，却被亲生母亲找上门来。/p

“我不是一个好爸爸。”唐志海双手捂住脸，下一秒满脸的泪水。眼泪无声地从他粗糙的手指间落下，落进痛苦又柔软的心脏。/p

“我希望她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背景，有自己的美好生活……”/p

他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每一个表情都在挣扎忍耐：“拜托你了，顾警官，就让这段过去，和我一同下地狱吧。”/p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不堪的父母。”/p

话音未落他咬紧牙关掰断自己拇指关节，伴随清脆的断裂声，手掌从手铐中挣脱出去。强烈的疼痛下他挣扎着推开车门，从急速行驶的警车上翻滚着坠下。/p

下一秒，一辆超速开来的大货车呼啸而过，沉闷的撞击声后，高速公路上留下蜿蜒的血迹。唐志海躺在高架桥的中央，望着夜空中镰刀一样的月亮，渐渐没了呼吸。/p

十公里外的四平体育馆里，袁满一袭白裙站在舞台中央，台下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和满天繁星连成一片，像漫山遍野飞舞的萤火虫。/p

“我要唱一首歌送给最爱我的人。”她穿着那件星空下闪着光的婚纱礼裙，左眼留下一滴泪，像待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