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正式定亲(1/3)
片刻后, 张清皎终是见到了先前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丁夫人。她的身形略有些丰腴, 穿了一身枣红『色』花鸟纹褙子与赭红『色』撒花裙, 满脸笑容晏晏,瞧着便是位极为爽利的『妇』人。见到何氏后,她一张口便是妥帖舒适的顽笑话,将何氏逗得前俯后仰。/p
“瞧瞧你, 到哪里都能带来满堂笑声。有你在身边,光是笑都笑不过来, 依稀竟觉得仿佛年轻了几岁似的。若不是想着你婆母定然舍不得, 你那一家子也离不得你, 老身可真想让你留在身边多住些时日才好。”/p
丁夫人笑『吟』『吟』道:“我哪有老夫人说的那般好?老夫人身边有水灵灵的孙女与侄孙女侍奉, 才教人羡慕呢。”说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何氏身边垂首而坐的张清皎身上:“莫不是老夫人觉得我要将您的侄孙女带走了,心里舍不得,便想着特意将我留下来相抵?我这样一个老货, 可是抵不得您的心头肉啊。”/p
张清皎隐约感觉到这目光似有些熟悉,联想到大悲寺进香那一日——当时,也应该是这位夫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罢?只是,那时候她们从未见过面,为何她却能准确地在姑娘们中寻见她?莫不是伯祖母差丫鬟与她暗示了?又或者是……/p
想起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张清皎也不知心中为何会如此平静。若是寻常少女, 猜想到未来的相公许是对自己有意,怕是早便一颗芳心微动了。而她,却因两世为人之故, 早已不再是容易春心萌动的少女。而且,她心底早便做好了赌一场的准备。少年的情思,目前暂时不过是为这场豪赌增添了一些胜利的砝码而已。/p
尽管这次拜访很是重要,可张家与孙家都没有端着未来亲家的面子,说话往来与平时毫无二致。不过是在说话间,双方心照不宣地提起自家孩子,彼此都好好夸一夸对方,适当地显『露』出对这桩婚事的赞同罢了。/p
与游刃有余的丁夫人相比,金氏自始至终都格外紧张。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前两日维护女儿时略有些开窍了,跟着何氏夸赞孙二公子孙伯坚时,言辞语气竟都恰如其分,并没有什么不合时宜之处:“我虽尚未见过这孩子,不过,仅仅只是听伯母说起来,也知道必定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孩子。”/p
丁夫人听了,自是心情愉快。她轻轻握住张清皎白皙柔嫩的手,将自己手上的红宝错金手镯捋下来给她戴上,笑道:“皎姐儿这孩子,我第一眼见的时候就觉得温柔秀致。我这人『性』子直,大媳『妇』脾『性』也差不离,别人看着说一家子都很爽利,自家人却难免觉得唯独缺了温婉。都说缺甚么便向往甚么,我们可不是格外喜欢皎姐儿这样秀丽的姑娘么?可惜大悲寺那日没有机会仔细瞧,今儿这么一看啊,更是觉得欢喜到心里头去了。”/p
给了如此贵重的金镯子,丁夫人或者说孙家的意思已经不必再明言了。今日这场拜访的目的也终于顺势完成。何氏便留了丁夫人与她的大儿媳李氏用午膳,下午又接着留她们盘桓了片刻,孙家婆媳二人这才告辞离去。/p
她们辞别后,何氏便立即派人将张峦唤过来:“皎姐儿的婚事算是妥当了。你有何打算?”/p
张峦瞧了瞧女儿,满心不舍:“皎姐儿年纪还小呢,不急着嫁出去。今年她及笄,虚岁才不过十六呢。若是孙家能答应,侄儿还想将她多留几年,跟在伯母身边多学一些立身的本事。侄儿也能多疼她几年,给她再攒一攒嫁妆。”/p
听了这番话,张清皎抬眼望向父亲,眉眼弯弯地笑了笑。父亲对她的关怀与疼爱,总会让她心中温暖。而且,若是她没有猜错,除却不舍与嫁妆之外,父亲想留着她晚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由——那便是给女儿挣一个举人之女的身份,用功名来给她撑腰,不让她在婆家受委屈。/p
何氏闻言,禁不住笑道:“你还想将她留够十八岁再嫁么?咱们兴济县的人家,哪家姑娘不是十五六岁便成婚?留到十/八/九/岁,都是家中出了变故或者婚事有了差池。你也想让皎姐儿被人背后议论不成?至于嫁妆,我这几个月也替她攒了不少,你很不必担心。一个大男人,对嫁妆之事能懂得多少?又何必白白耗费心神?”/p
旁边坐着的金氏低着头,神『色』间有些恍惚。她从何氏的言语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嫁妆之事本该是母亲来『操』心的,父亲哪里懂得这些?可她为女儿做过什么呢?若是只将她那些首饰分给女儿,与寻常亲戚添箱又有什么差别?可是,她确实不懂,在手里头没有银钱的情况下,准备嫁妆还能做些什么,她的母亲孙氏从未教过她。/p
果然,不出张清皎所料,张峦道:“侄儿打听过了,咱们兴济县如今聘嫁都快得很,前后不过一两个月罢了。若是现在便过聘,岂不是年前就要将皎姐儿嫁出去?这可不成。不如定在明年九月之后,那时候孙伯坚考完了举人,或许便是双喜临门了。”/p
何氏略作思索,颔首道:“倒也有道理。”平民百姓的聘嫁不如官宦人家讲究,只有纳彩、纳征请期与亲迎三礼。纳彩便是定下婚事交换庚帖,纳征请期便是下聘定婚期,亲迎便是成婚。古时下聘之后拖上一年半载再成婚的比比皆是,但如今下聘俨然成了婚礼的一部分,通常不会提前太久。/p
“先纳彩,等明年九月再纳征。”张峦道,“换了庚帖后,也不必大张旗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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